第五章

其他的人也来这一带居住了。他们不时从这里经过，坐着装满桌子和床垫的运货ma车和牛车。或者坐在一辆新上了黑油漆的轻便ma车里炫耀一番。有时候，有的人会拿着水袋进来，从帕克家的贮水罐里guan水。但大多数人不乐意承认已经在这儿居住的人们。帕克夫妇对他们的斜眇则报之以chang久而冷漠的凝视。

有一位年轻妇女因为touyun，走进来在门廊里坐了一会儿，用浸了水的手帕ca了ca脸。她说，简直寂寞得可怕。

艾米·帕克没有答话。她还没听说过寂寞为何物。她和赶集的日子没有缘分。然后，人们都走了，这人迹罕至的地方立刻又为寂静所占领。在这霞光灿烂的早晨，似乎是寂静的钟声在飘dang。她很快活。

现在，jin靠门廊chang着一株玫瑰，是一株白玫瑰。她曾经为之心驰神往，唠唠叨叨。这株花是他从城里带给她的，现在已经是枝繁叶茂，参差不齐的花丛了。上面开满了大朵大朵的、好看的玫瑰花，散发着烟草的清香。那色彩也许清冷了一点，但与房屋那边幽暗的绿光倒也相pei。那儿是一片叫作牛癣草的ting高的杂草。玫瑰就屹立其中。以后，它的枝枝杈杈会变成黑色，蔓延开来。不过，艾米·帕克的玫瑰现在依然树干nen绿、生气蓬bo。月光下，玫瑰花像大理石一样坚实；正午，灼热的yang光下，白色的花朵反she1出耀眼的光，或者像纸一样颤动着，飘落到黄绿色的牛癣草中。

“看得出，你是个养花能手，”一位妇女说。她的大车吱吱咯咯地响着，停了下来。尽guan她并不完全想这样zuo。

“我zhong了一株玫瑰，”艾米·帕克静静地说。

“俗艳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什么用chu1，”女人坐在大车上说。“不过，我想有人欣赏这棵玫瑰就好。”

艾米·帕克不喜欢这个女人，其程度不亚于对菲宾斯姨妈的厌恶，尽guan这女人还年轻。

“你总得养点什么，”艾米·帕克说。

“哦，”年轻女人哼着鼻子轻蔑地说——如果她是一匹拉车的母ma一定会甩几下尾ba——“我们养猪，两口要下患儿的母猪，一口小公猪。此外还有一群小母ji。我们当家的也喜欢zhong东西。今年春天，我们想试着zhongzhong洋芋。尽guan我们住的地方简直是个冰窟窿，如果真有这zhong冰窟窿的话。”

这个fei胖的年轻女人说着这番“车轱辘话”脑袋转来转去，黑色的发卷闪闪发光。面色红run，比什么时候都更像一匹拉车的母ma。

“所以，你不能说除了玫瑰花就再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了，”她说。

“我还是养我的玫瑰花，”艾米·帕克固执地说。

“你没生我的气吧，亲爱的？”年轻女人问dao。“我只是谈谈我个人的看法。我们当家的总说我这是禀xing难移。可是不guan怎么说，女人也得chuan气儿吧！如果有那么一两句话在我chuan气儿的时候chuan出来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那又有什么错呢？”

艾米·帕克开始激动起来，也想说点儿什么。

“这儿简直寂寞得可怕，”那女人叹了一口气。“我生在沼泽地，这倒是真的。可是不guan怎么说，你总能去找找住在附近的基督徒。”

艾米·帕克倚在门上。她那从不寂寥的生活也许正在变成一片荒野。多少人曾经对此有所暗示。除了此刻，她的朋友——大车上这位胖墩墩的女人介入她的生活的这一刹。

“我们两口子住在这儿，”艾米·帕克说，似乎是给自己鼓劲儿。

“是啊，”女人说“是这么回事儿。”

但她坐在那儿脸上毫无表情。她坐在那儿直盯盯地望着前方，洋洋自得的面孔变得无jing1打采，闪闪发光的、沉甸甸的发卷已经松散开来。

“是啊，”她费劲地说，似乎是在从一个要征服她的某zhong东西那里一个一个地把字扯出来一样艰难。“我要进城，去办几件事情。他不会lou面，今天不会，明天也不会。我得说，他有个mao病，不过…这是他的…不是…这是…你知dao，男人的消遣。过段时间他就得喝醉。像个老爷或者王八羔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