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必定是被美化的,掺进了一些虚构的(但很像是实有其事的)插曲——于是讲故事的犯人(听众也一样)就感到充满生机地恢复了对自己的信心
还有另一种加强这种自信心的形式——关于泽克民族随机应变和得心应手的无数民间创作故事。这是一些相当粗鲁的故事,很象尼古拉沙皇时代士兵中传说的轶事(那时士兵服役期长达二十五年)。他们会讲给你听,一个泽克怎样到长官那里去给厨房劈木柴,长官的女儿怎样自动跑到草棚子去跟他睡觉。还有一个狡猾的值日泽克怎样在工棚地下挖了一个地洞,通过那里把一口小锅放在包裹递交室地板上的下水槽的底下,从营外送来的物品中有时有伏特加酒,但是群岛上有禁酒的法令,照章办事应当立即把酒倒在地上(然而从来也没有倒掉过)——那个值日泽克就用这个办法把酒接到锅里来,所以总是喝得醉醺醺的。
一般说,泽克们珍爱的武——这最足以证明那些能够在头一年没有死掉的土著的健康的心理基础。他们的出发点是,用脚目还不清帐,开开玩笑也欠不了债。幽默——是他们的经常的同盟者,没有它,要在群岛上过日子也许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们对骂人话也是根据幽默程度来评价的;越是能逗乐的,对他们越有说服力。他们对问题的任何一个回答,他们对周围事物的每个判断,总要加上一星半点的幽默。你问一个犯人他在群岛已经呆了多少时候了——他不会对你说“五年”而是:
“坐过了五个正月。”
(他们不知为什么把自己在群岛上的居留称为坐,虽然坐的机会他们恰好是最少的。)
你问:“艰难吗?”得到的是带着讥讽的回答:
“只是最初十年难点儿。”
你对他不得不生活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下表示一点同情,他会回答说:
“气候坏,可是社会好。”或者当说到某个离开群岛的人时:
“判了三年,坐了五年,提前释放了。”
当一些人拿着为期四分之一世纪的“路条”来到群岛时,他们会说:
“现在二十五年的生活有了保证!”
总的说来他们对群岛是这样评论的:
“没有来过的,一定会来,已经到过的,一定不忘。”
(这种概括是没有道理的:读者,你我根本不打算到那里去,不是吗?)
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是什么时候,土著们只要听到什么人请求添加点什么东西(即便是往杯里加点开水),——马上会同声嚷道:
“检察员会给你加!”
一般说,泽克对检察员怀着不可理解的痛恨,并常常迸发出”来。譬如,在群岛上流行这样的不公正说法:
“检察员——是斧子。”
这里除了韵脚准确外(俄语中检察员“npokypop”和斧子“tonop”是押韵的),我们看不到有任何意义。我们应当遗憾地指出这是联想和因果关系脱节的一例,这种脱节把泽克们的思维降到低于中等人的水平以下。关于这一点,稍后再谈。
还可以举出一些不怀恶意的玩笑的例子。
“睡呀睡呀,可是休息却没有功夫。”
“你要不喝水,力气从哪儿来?”
关于工作日快结束时的可僧的劳动任务(那时已经感到疲乏,正等待着下工),必定这样开玩笑:
“哎呀,活儿刚干得顺手,可惜白天太短了1”
早晨不是马上动手干活,而是从这儿晃到那儿,一边说:
“快点天黑,明天(!)好上工!”
下面我们还可以看出他们的逻辑思维的不速灭性。土著们有一个流行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