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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农瘟(2/7)_古拉格群岛_名著_聚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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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农瘟(2/7)

“剥夺富农”的原则是什么,调查一下孩们的遭遇就更清楚了。以麻司列诺村的舒尔卡-德米特里耶夫为例吧(沃尔霍夫附近的谢里申移民营)。一九二五年他父亲费多尔死时他才十三岁,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其他都是女孩。父亲死后谁来“当家”呢?他这个唯一的男孩担起了这个责任,女孩们和妈妈都服从他。从此他就作为一个有家业的男汉在外面和其他成年人打。他维持着父亲的家业,得很好,到一九二九年时他家的粮仓都是满满的了。看,他也就成了富农!全家都得赶走!…

那个靠抢劫银行长大的人既不可能把农民看成兄弟,也不可能把他们看成主人。他只会发一声盗的呼啸。而随着这呼啸的号令,几百万勤劳的人便会被行拉原始森林和冻土地带,可他们都是满手老茧的庄稼人呀,正是他们为了取得土地才帮助建立了苏维埃政权的。他们是在取U土地之后才在自己的土地上迅速富裕起来的(“耕者有其田”嘛!)。

压乡亲们的家伙呢?他们的是:我借给你钱,你扒下你的来还我!难他们不是这么的吗?”

对。是这样。被消灭的人里面确实有一小分是剥鬼(全是吗?)。这里,我们也要问一下:剥鬼是有血缘遗传的吗?这是他们那唯利是图的本造成的,还是一切财富(以及一切权力!)所有的对人的腐蚀所造成的?啊!假如真能够这么简单地就能使人类“净化”或者使阶级“净化”的话,那该有多好!可是,既然你们已经用密齿的铁篦从农民阶级中把那些没有心肝的“剥鬼”都净化去了,甚至为此不惜使一千五百万人丧生,那么,请问,今天的农村已经集农庄化了,可那些凶恶的、吃得满面红光、大肚、理着农村(还有区委)的横行霸的人们是从哪里冒来的呢?这些无情地欺压孤独老人和所有弱小者的人是从哪里冒来的呢?你们在“剥夺富农”的时候怎么忘记了把这些人的贪婪掉呢?再想想看吧,这些人难不都是从那时的积极分中爬上来的吗?…

既然你们把库班地区的哥萨克村镇(例如乌鲁平镇)整镇整镇地“横扫”掉,把男女老幼一概赶走(迁来了一些复员士兵),你们怎么还能腆着腮帮谈论什么剥鬼呢?由此可见你们的所谓“阶级原则”是什么货了。对不对?(这里还要顺便说一句,在内战年代正是库班人几乎没有给予白军任何支持;是他们首先摧毁了邓尼金的后方,主动设法同红军达成协议的。可是,怎么突然间就发生了“库班的怠工”呢?)古拉格群岛中有名的繁荣的农业中心地——林卡村是怎么产生的?那里原来的居民(日耳曼人)全在一九二九年被当作“富农队没收财产后赶走了。那个村里到底是谁剥削了谁?

再举一个农村铁匠的例,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富农吧。我们甚至可以像科的人们那样从他父亲开始说起。他父亲戈尔杰伊-瓦西里耶维奇在世时一直在华沙要服兵役供二十五年。“可是,结果只极了少得可怜的一钱。这个服役二十五年的老兵在家乡没有分到土地。他服役期间娶了个士兵的女儿,退役之后便到妻的老家克拉斯年斯克县的尔苏卡村去落了。农村的人把他准得迷迷糊糊。他便把自己的钱拿一半来全村人还清了拖欠的税款,用另一半租了地主的一间磨坊起来。很快他就把剩下的钱全去了。后来他常年给人家放或当更夫度日。他有六个女儿,全嫁给了贫农,唯一的儿叫特里丰(他们姓特瓦尔多夫斯基)。他把儿送到一个小杂货店去学徒,可是特里丰从那里逃跑了,跑回尔苏卡村,到莫尔察诺夫开的铁匠坊里去学打铁,”言明条件是:一年活不挣工钱,然后再当四年学徒工。满徒师之后,特里丰在和戈里耶村盖了间小房,成了家。他们生了七个孩(其中亚历山大后来成了诗人)。靠打铁当然发不了财。他的大儿康斯坦丁帮助父亲活,他们起早贪黑地冶炼锻打,每天可打五把的夹钢斧。可是罗斯拉弗尔那些拥有锻压机和雇工的铁匠压低了斧的价钱。他们直到一九二九年还只是一间乡村打铁坑,有一匹,有时有一和一个小犊,有时就把犊都卖掉了。房前着八棵苹果树。他也就这样成了“剥鬼”农民土地银行开始分期付款的办法卖抵押的地产了,这时特里丰-特瓦尔多夫斯基就买下了十一俄亩满是野草和木丛的荒地。他自己辛辛苦苦开垦宜;直到发生农瘟那一年才开五俄亩,其余的一直还荒废着。剥夺富

阿达莫娃一斯利奥兹贝格遇到过一个小姑娘,叫莫佳。据她讲,这个莫佳的经历也是十分动人的。莫佳是一九三六年被关监狱的,罪状是“擅自逃跑”因为她从乌拉尔地区的放地私自逃回了位于塔鲁萨附近的故乡斯维特洛维多沃村。她步行了两千公里!为此应该授予育奖章才对!莫佳是一九0九年在小学念书时同父母一起被放的,从那以后她永远地失去了学习的机会。放前在学校时,老师曾亲切地把莫佳叫“小迪生”因为这个女孩不仅各门功课全优,而且很有些发明脑,她在小河上为学校安装了一台小发电机,还有一些别的发明。在放地度过七年之后,她很想回到那可望而不可即的母校,哪怕只看上一也好。于是她步行逃回家乡。为此“小迪生”被抓监狱,又送劳改营。

农村中任何一个开磨坊的人都没有逃脱被“剥夺”的命运。可是,开磨坊和铁匠炉的人难不是俄罗斯农村中最好的技术人员吗?就以梁赞州奔科夫地方的普罗科普-伊万诺维奇-拉克秋金为例吧。他刚刚被“剥夺”不久,本村人就因为过度地使用磨盘而引起火灾,把整个磨坊烧掉了。拉克秋金战后受到赦免,回到故乡。他看到村里直到这时还没有一座磨坊,到十分难过。他请求政府批准后,自己铸造了磨盘,又在原地(一定得在原地!)盖起了一座磨坊。他本不是为了自己谋利,而是为了集农庄,更确切地说,是为了充实和缀他的故乡。

十九世纪有过这类遭遇的孩吗?请读者举哪怕一个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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