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三角“存库”了。
…第二儿子病倒了,发烧,象出疹子。因为病的纠缠,办公处告了假,但无可奈何,因为扣薪的原故,仍然又到办公处桌边坐下了。在拟就公文上写错了许多字,是因为想起了在病中的儿子,才那样疏忽。以致在一个学校的公文上他写上了“疹子”“要梨子”“吃粥也不想”这类句子,这父亲很可怜。
…
写到这里,那隔壁父亲,却扣着壁板,轻轻说道:“晋生先生做事么?”
他仿佛是已经为这做父亲的人看到了所写的东西,把笔忙放下,说:“没有事,吃了饭,无聊,在玩呢。”
“不忙么,可不可以过来谈谈?”
“好。就来。”
说是好,就来,就听到那边女人轻轻的很匆促的收拾东西,拖得桌椅响且笑着说:“又忘记喊娘姨带开水了。”
晋生君因为听到别人在整理东西,就站在楼梯边稍呆了一会,才过去扣门。
那男子把门拉开,晋生君就看到房中一切了。出于意料的杂乱,一切显然是才经收拾,然而各处瓶罐的陈列,书架上晾一件衣,牵电灯的线又挂着小孩尿片,而那父亲一出门就挟在胁下的那黑皮包,也很狼狈的被晋生君发现在马桶盖上。主人把女人介绍给晋生君了,就把房中唯一的一张藤椅让给晋生君,那男子就坐到小孩子所坐的矮木凳上,女人则站立在全是瓶罐书籍的写字桌旁为晋生君取烟。烟得了,擦得自来火。
“不用烟,谢谢。”
女人笑,说:
“不用烟,我记起了,晋生先生曾在××上说过是不吸烟的。”
这烟于是仍然放到屉子里去了,女人一面说没有开水,等娘姨回来才行,一面就坐到床边去,用手抚病孩的额。
那顶大的女孩同第三女孩,先是坐到屋角小凳上象在翻一本旧画本,晋生君一进房,就随到爹爹站起,这时也又坐下了。
“读书么?”晋生君望到那女孩问。
那母亲说:“看画儿玩,没有读书。玉玉,这就是我同你说那好兔儿故事做故事的人!”
那女孩,听到这话了,很腼腆的向着晋生君笑。忽然问晋生君:“你妹妹呢?”
晋生君先是茫然,到后想起这是因为那书上说到自己家中情形,所以这女孩子记起妹妹了,就忙说:“妹妹在北京。你是不是到过北京?”
“不。我是天津生长的。”
那男子就说:
“玉玉是天津生的,因为那时她妈在南开教书。”
“哦,金先生还到南开教书么?”
“教过两学期。”女人说时理着病孩的薄被,过一会,又说道“南开××省人也不少。”
“金先生是高师登过的!女高师近来好象不如先前了。”
“是的,那时大家还做古文,每礼拜作文一次,做得好有奖。八年了。”说到这里,女人象是想起旧时一些事情,就同她男人说:“我听人说××也在师大作主任,有六个孩子,同×××又离了婚。”
“××女士是相识么?”因为××晋生君也认识,所以问那太太。
“我同××是同班,还同一个宿舍住了两年。”
“她的事我倒不知道。”
“也奇怪。”女人说,象是拿自己在作比。她说“有六个孩子,大的比我玉玉还多三个月,平时也很好的,谁知忽然闹分手了。”
那男子,沉默着,到这时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