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合适,也得不到好处。”
“我舅舅杀人。人们说,他杀人取乐。”我这么说,是为了找点东西与埃萨乌抗衡。
埃萨乌啐了一口。
“白痴的嗜好。”他说道。
后来响起雷声,洞外下起雨来。
“家里的人要找你了。”我对埃萨乌说。从来没有人寻找我,不过我看见别的孩丁总是有父母来找,尤其是天气变坏的时候,我想这也许是件紧要的事情。
“我们就在这儿等雨停下。”埃萨乌说“一边等—边玩骰子"
他拿出骰子和一堆钱。钱我可没有,我赌哨子、小刀、弹弓,我把它们全都输掉了。
“你不要灰心丧气,”埃萨乌最后对我说;“你要明白,我作弊了。"
这时外面雷鸣电闪,大雨滂沱。埃萨乌的洞被水淹了.他开始抢救他的烟草和其他东西,他对我说:“会下—整夜的。我们还是跑回家避雨好—些。”
我们跑进老埃泽基耶莱家门时已被淋成了落汤鸡,身上还沾满了泥巴。胡格诺教徒们坐在一张桌子的四周,在一盏小油灯的光照之下,正竭力回忆《圣经》上的某一段内容,认真地复述着一些不大确切的意思和事实,看起来倒好像他们过去真是读过的。
“瘟神和灾星!”埃泽基耶莱看见他儿子埃萨乌和我在门洞里出现,就朝桌子上猛捶一拳,油灯震灭了。
我的上下牙开始磕碰不止。埃萨乌耸耸肩头。屋外仿佛全世界的雷电都集中到科尔·杰毕多来放射了。他们重新点亮油灯,老人挥动拳头,数落着儿子的过失,好像那些是人所能干出的最恶劣行径,其实他所知道的只是一小部分。他的母亲缄默不语,静静地听着。其他的儿子、女婿、女儿、儿媳和孙男孙女都勾着头,下巴抵着胸,双手捂住脸,聆听教诲。埃萨乌啃着一只苹果,简直就像那番说教与他毫不相干。而我呢,在雷声和泽埃基耶莱的训斥声中,像株灯心草一样瑟瑟发抖。几个站岗的人头顶着麻袋,湿淋淋地从外面进来了,他们打断了它头子的斥责。胡格诺教徒们通宵轮班守卫,手持猎枪、砍刀和草叉,防备着子爵的偷袭,他们巳经宣布他是仇敌。“大人!埃泽基耶莱!”那些胡格诺教徒说“今夜天气这么坏.那瘸子肯定不会来了。大人,我们可以撤回家了吧?”
“附近没有那个独臂人的行踪吗?”埃泽基耶莱问。
“没有,大人,只闻到闪电留下的火焦气味。今夜可不是让瞎子乱跑的时候。”
"那么,你们留在家里,换掉湿衣服,暴风雨给那个半边人和我们都带来了安宁。”
瘸子、独臂、瞎子、半边人都是胡格诺教徒们用来称呼我舅舅的外号。我从来没有听他们叫过他的真名。他们在这些对话里显示出对于爵十分熟悉,好像他是他们的老对头一样。他们挤眉弄眼、嘻嘻哈哈地交谈着,只要三言两语就互相明白意思:“嘿,嘿,独臂…就是这样,半聋…”似乎他们对于悔达尔多的一切丧心病狂的举动都了如指掌,而且可以事先预料得到。
他们正谈得热闹,听见风雨声中有一只拳头在捶大门。"谁在这个时候敲门呢?”埃泽基耶莱说“快,去给他开门。”
他们打开门,门槛上是独腿站立的子爵,他缩在那件正在往下滴水的黑斗蓬里,带羽毛的帽子已被雨水浸透。“我把马栓在你们的马厩里了,”他说道“请你们也收留我。今夜对于出门在外的人来说,天气太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