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假装再次擦他前额上的汗。“我想大使馆有权在采访内容播出之前进行审查,是不是?”
“科耐尔先生也一直这样认为。”
“好啦,这没什么。”
“噢。”吉莲的语调升上去,又降了下来,这是英国人表示怀疑的说法,意思是说:“是吗?”
对马哈穆德-哈加德来说,这天虽然很忙,但过得很愉快。他那辆由雇用司机驾驶的罗尔斯在伦敦城来往奔波,就像蜜蜂忙于采蜜。哈加德觉得此番奔波也有与此相当的结果。此刻,他正向贝尔格莱维亚区进发。在交通高峰期,即使罗尔斯车也只能慢慢悠悠向前行驶。在一天当中的这个时分,如果他不是个虔诚的穆斯林,他就会打开罗尔斯汽车里的专用冰箱吧柜来点酒。他刚才的约会也许根本不会直接带来好处,可也是这天最重要的事了。他所约见的人认识阿尔多-西格罗依,那位神秘的电影制片商。据莱娜讲,他是一个骗子。从某个侧面来看,他刚才约见的人也是个骗子,名叫穆斯塔法。他是个国际金融黑道上的人。
“阿尔多-西格罗依,”他这样解释“只不过是他为从事本月计划所选用的化名。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是意大利人。”
“我猜是西西里人。”哈加德说,同时用拇指指甲做了一个人人懂的划伤脸的手势,暗指黑手党。
“说实在的,我确实不知,尊敬的朋友,”穆斯塔法坦白道“确实有西格罗依这个人。也许他欠这个神秘的电影制片人什么东西。因此这位不透露姓名的先生便获准使用这个姓名。当我在马耳他遇到此人时——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他的名字是约瑟夫-德莱古,他拥有海峡大街所有的妓院。”
哈加德貌似贤明地点了点头。“将金融机构和非法的资金的来源相联系,其道理是一样的。不过他作为超级恶棍看来由来已久。”
“他这个人,哪一个鸨母想开一家新妓院都会来找他。由他来提供资金。”穆斯塔法身体向前一倾,压低了嗓音。“上次我见到这位不透露姓名的先生,他有一个法国名字,大本营在日内瓦,和各个需要资金的小国政府做生意。”
“看来可以认为他是很可靠的-?”
“他很受人尊敬,我的朋友。他提供的消息总是非常准确。他在伦敦开设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情报机构。他的人是从各地招募来的。他们的信仰和我们的不同,因此他们办事在西方很顺利。他们有铁的纪律,令人想起机身画有骷髅的德国战机。对于那些需要钱的人来说,具有以上诸项素质的情报机构无疑是很有吸引力的。”
在纳尔兹布兰奇路12号门牌前,罗尔斯汽车突然停了下来。门卫很有风度地上前迎接,并将他引给电梯操作员。在顶层豪华的公寓门前,哈加德医生取出钥匙,打开公寓房门。电梯操作员面带微笑关上了电梯门,开下楼去。哈加德走进房来。
他向前走了三步就停住了脚,差不多失去了知觉。他瞪大眼睛,紧张的双眼都开始流出了眼泪。从孩提时代到现在,他还没见过妹妹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模样。
哈加德开始呜鸣咽咽哭起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这个名叫西格罗依的矮胖子用一枝小口径勃雷特自动手枪对着他,小小的枪眼像只歹毒的眼睛瞟着他。可是此时哈加德两眼还是盯着裸露着身体的妹妹。
莱娜苍白的肌肤被铜丝捆绑得像只烤箱里缚得牢牢的鸡。她的身体被勒得肿起来,似乎能挤出水。哈加德泣不成声。
“放松点,好吗?”西格罗依提议道。“动作放慢点,知道吗?”
哈加德用手擦去泪水,拼命地擤着鼻子,脸上的恐惧消失了。他现在看上去俨然像一位怒不可遏的保护人。“我一定要保护…”
“你会相信吗?”西格罗依问他“她还是处女,就像她这个年龄?”
此时房间的其他部分似乎才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他全身裸露的妹妹在铜丝的捆绑下痛苦万分,嘴巴被尼龙袜子塞得鼓鼓的。这构成了整个画面的主要部分。两个年轻人手握上了消声器的大口径自动武器站在窗边,几乎只能见其轮廓。凯福特叼着烟,坐在软座椅上,身边坐着他的美国女人,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