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
我为此思索过;我知道,作为人,他有限的视力不可能穷尽宽广的人道主义的天际,作为守旧的人,被拴于一种可笑的道德:先时的腐朽的道德,它只是在社会的孩提时代,对于无光的精神才有用。将会不断产生一种远远高于这种因袭的智慧的《福音书》,这种智慧使人类的进步停滞不前,使饱受灵魂诽谤的肉体的名誉得不到恢复。当女人们在街上奔跑;当为了结婚只须打开一扇窗并叫上帝作为证婚人,神甫和宾客来出席婚礼时:那么所有的假正经将荡然无存;到处都有婚礼,而人们也会像鸽子一样,达到自然的高度。我的关于桑夫人作品类的批评只是对于过去事情的世俗领域有意义,因此我希望她对此不会生气:我对她表示出的钦佩应该能让她原谅缘于无福年事的我的批评。以前我也受过缪斯的训练;这些天上的姑娘曾是我美丽的情人;她们今天只是我的老朋友:她们在炉旁充当我的伴侣,可是她们又很快离开我;因为我睡得早,而她们将去桑夫人家守夜。
也许桑夫人这样将证明她智慧的万能,但是它不逗人喜欢因为它不够新颖;她认为进入到这些下面埋葬着我们其他人的梦想的深度便可以增加她的能力,可怜平庸,她错了:因为她太高于这个洞穴,这个狼潮,这个骄傲的胡言乱语。同时必须用一种少有但过于灵活的才能以防止做高级蠢事,也必须通知她幻想作品,私人油画(像那些变得隐讳的)是受限制的,它们的源泉是在青年时代:每一刻便干枯几滴并且在产生出某一数量之后,便会因反复使用而以衰竭告终。
桑夫人肯定将总能找到她今天写作的同样魅力吗?在她的思想中,二十年激情的功效和诱惑一点也没有像我早期的作品在我的思想中已经贬值那样降低吗?只有古老的缪斯的产品,由高贵的习俗、美丽的语言以及从全人类出发的这些庄严的情感支撑着而一点也不会改变。埃内依德的第四本书永不为人们所颂扬,因为它高悬天空。舰队载着罗马帝国的缔造者,在告诉阿尼巴尔后,迦太基的女缔造者迪东心如刀扎:
“现身吧,不管你是谁,生自我的骨头,我的复仇者。”
爱情让罗马和迦太基的敌意从它的火把中喷射出来,将火连同火把置于火化柴堆,而逃跑的埃内在波涛上看到了柴堆的火焰,梦想家在丛林中散步或是一个狼子溺于水潭而失踪,这完全是另外一码事。桑夫人,我希望,有一天能将她的才能与跟她的天赋一样持久的人结合起来。
桑夫人只有通过秃顶、白须的被称之为“时间”的传教士的说教才能改弦易辙。一种不够严厉的声音拴住了诗人逃避的耳朵。不然的话,我相信桑夫人的才能有某种堕落的因子;她变得胆小怕事的同时会变得平庸。如果她总呆在男人不光顾的教堂内殿会发生另外一件事;包含和藏匿在处女头带中的爱情的力量从她的胸中拔出这些取自女人和天使的适当的旋律。不管怎样,大胆的主张及快感的习俗是一块从未被亚当的女儿开垦过的土地,它被交付给一种女性文化,已收获了未知的花朵。我们让桑夫人创造冒险的奇迹直至冬天的临近;当北风吹来的时候她便不会再唱;不无先见之明,我们一直要等到蝉为了未来的快乐的饥馑时刻而作好荣耀的准备。米沙里恩的母亲对她反复说:“你不会总是只有十六岁。夏雷阿总是回忆她的誓言、泪水和吻吗?”
此外,很多女人在她们年轻时被引诱如同被诱拐:近暮年时回到娘家,她们给她们的弦乐器加上低沉或哀怨的琴弦并在上面表达宗教情感或者不幸。年迈是夜晚的旅行者;大地藏起来,他再也看不到头顶上一方发光的天空。
我没看到过桑夫人身着男装或穿着长衫拿着山里人的铁棍;我没有看到过她如一个女苏丹模样坐在沙发上用荡妇的酒杯喝酒或者懒洋洋地抽烟:自然的或不自然的特性,对于我来说丝毫也没有增加她的魅力和天赋。
当从她嘴里升腾起来的云雾围绕着她的头发①,她更富有灵感吗?莱莉娅穿过一阵烟雾,从她母亲的头脑中逃逸出来,不就像弥尔顿所说如同在一阵烟的旋风中罪孽从美丽的至尊天使头上生出来吗?我不知道神圣教堂前的广场所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下面,雷梅阿德,菲拉,拉依,风趣的格拉岱勒,弗里勒,阿贝勒毛笔及普拉细岱尔剪子的失望,被阿摩迪尤斯爱着的雷娜,绰号叫阿菲的两姊妹,因为她们苗条并有着大大的眼睛,多里卡②从她这里将发带及散发着芳香的裙子献给维娜斯的殿堂,所有的这些迷人者最后仅识得阿拉伯的香味。的确,对于她自己来说,桑夫人有阿拉伯姬妾的权利以及墨西哥女人的让雪茄在唇上跳舞的权利。
①乔治·桑(GeorgeSand),因吸雪茄而引起议论。
②众多的名妓,其中夏多布里昂特别借用了阿岱勒及鲁西安的名字。
在遇到一些优秀的女人和如此多迷人的女人之后,在见过这些像桑夫人一样说话带着萨福体味的大地的女儿之后,桑夫人的看法对我产生了什么呢?“来我们这里美餐一顿吧,爱情之母用玫瑰花蜜盛满我们的酒杯。”瓦朗蒂娜的作者将我轮流置于幻境和现实之中,她给了我两种明显不同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