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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南部来的女孩(2/6)

经过郊区,我闻到刺鼻的化学品燃烧的味。走近海滩,看见工厂的废料大海里,把海染成一奇异的颜;湾里的小商人焚烧电缆,使湾里生许多缺少脑的婴儿…你又为什么不生气呢?

“我们什么呢?”我问另一个十五岁的女孩。

我们到了下茄萣阿珠家。胖的阿珠正坐在地上结渔网。她把三个女儿都卖到雄市政府后面的“菜店”去了;卖掉了第三个女儿,她就起了这栋楼房。

晚上,完功课之后,就听见街上喀啦喀啦的木屐声;嚼着槟榔的少年郎三五成群地在街上溜达。乡里除了一个脏兮兮的戏院之外没有任何去。海滩,对渔民而言,只是个工作的场所,而且那儿有嗜血的蚊。少年郎喀啦喀啦地过来,少年郎喀啦喀啦地过去。十八年之后我到了日本,才恍然大悟那茄萣少年郎脚上穿的竟是正宗的日本木屐。台湾就这样保留着斑驳的民地遗风。

——《鲲鯓》

先到的是台风。狂风挟着暴雨,好像天上破了个大;而这是滨海,还有海啸和海这我不曾听过的东西。在狂风暴雨中,中国的好青年依旧背着书包上学去;开始淹了,才让我们提早回家。回到茄萣,车门打开,我一跤跌里,原来洪已淹到,倒的海把村像泡菜一样浸渍起来。

到了台南市中,发现台南市最好的初中也没什么了不起。苑里初中的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苗栗县的老几,可我这转学生来到这里照样名列前茅,说明苑里初中才是真正不的好学校呢,是不是?

三楼厅里已经坐了一圈人,都是年轻的女孩。为首的一个稍微年长,正在谈衣编织和白猪黑猪的优劣;见到我来了,便向我介绍什么叫四个“H”四健:健心,健手,健…忘记了

过了湾里,视野就开阔起来。天也亮了,我把书本合起,喜地看窗外的塘风光。塘一望无际,波光映着天。不时会瞥见一尾鱼跃面,又“泼刺”一声摔里。清晨的面上还飘着一丝薄薄的白雾,有一只鹭鸶飞起。

么气味,也没人问。我们都习惯了。如果搭雄客运线,我们会经过湖内、太爷、车路、仁德。哪一个村不发奇怪的辛辣的化学臭味?我们从袋里掏手帕,遮住鼻孔,车一会儿就驶过去了。

黄昏,我带着班生的落寞再度搭上台南客运往回家的路上。天墨黑,在盐埋那一站,上来一堆叽叽喳喳的女工。她们兴致昂地和同伴们呼来喝去,学生却被书包压得委顿安静。我疲倦地把靠着窗,脑后有个人嘴里像念经一样地在背中国朝代的顺序。中联考就要到了。

——《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1984年11月

我从街上游泳回家,一路上漂着人家的瓢盆桌椅。孩们拿着脸盆在捞鱼虾;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吗?几千亩塘里的鱼虾螃蟹都到街上来了,也住家的卧房和澡盆。黑鼻叔撑着竹筏过来,筏上有三只淋淋的黑母猪,他正准备将它们堆到屋上去。

客运车颠簸得厉害,因为那是一条千疮百孔、坑坑的公路。尤其是雨后,三步一大坑,五步一小坑,每个坑里都是黄浊的泥着斗签骑着单车的路人无闪避,就被得一一脸。泥人倒也不发怒,用袖抹抹脸,继续骑车。

最好来一场倾盆大雨,足足下它三个小时。如果你撑着伞溜达一阵,发觉脚虽却不肮脏,通虽慢却不堵,街却不积,表示地下排系统与都市计划合得相当密切,这大概是个先国家。如果一场大雨使你全泞泥…店家的茶壶梳漂到街心来,小孩在十字路用锅捞鱼,这大概是个“开发中”国家。

——《人在欧洲》,1988年

台风过后,所有的椰树都死了。叶垂下来,树浮着一层白白的海盐。卫生所派的清洁队员已经清过沟,黑的污泥翻上来,在光下发阵阵的臭味。淹死了的猪和狗躺在街边;要开始消毒剂了。父亲带着手下几名警察,挨家挨地去检查清洁。

“我带你去四健会。”她说。

塘主要养鲢鱼和草鱼。草鱼不能在塘内繁,故必须向香港或菲律宾购买鱼苗。一尾鱼苗约八钱至两块钱。鱼苗必须养一年方可用。一尾用草鱼售价介于五十至六十元台币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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