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加贺屋

温泉旅馆的睡房里，阿信和母亲睡在一个被窝里，把脸埋在母亲的怀里，满怀幸福地说dao：“娘，真nuan和啊！”阿藤抚摸着阿信的tou，说：“阿信是个坚强的孩子，一个人就能找到这里来看娘。以后你一定还会遇到不少痛苦的和艰难的事情，也会有伤心的时候，不过，娘已经不担心了。不guan遇到什么事，你都不会垂tou丧气。因为你一个人，就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找到这里来…”

阿信偎依在母亲的怀里，静静地听着。

“阿信…你要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要让自己以后回想起来不后悔，不要仰仗别人的力量。你一定能zuo到这些的。不guan你在什么地方，都要依靠自己的努力生活…”

阿信认真地听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母亲。

第二天一早，阿信在睡房里准备着出发去酒田，阿藤为她收拾包袱。这时候，老板娘探进tou来，看到这副情景，问dao：“哦，就要走了吗？”

“哎，这孩子要去酒田，不早点动shen的话…”

老板娘奇怪地问：“她不回家吗？”

“哎，她要去酒田zuo工…”

“啊？这么小的孩子就去zuo工？”

阿信得意地说：“是啊，我去zuo两年工，能挣五袋大米呢！”

老板娘无言地看看阿藤，把手里的一个小包递过去，说dao：“我给阿信带了些点心来。你说已经给她准备好了饭团子…这些让她路上吃吧！”

阿藤感激地说：“真对不住。给您添了麻烦，还要您费心…”

“我也zuo不了什么…”老板娘又和蔼地对阿信说“路上小心啊！”阿信默默地给老板娘鞠了一个躬。老板娘又说了一声“多保重shenti啊”就走了出去。

阿藤赶jin说：“多谢您！”阿信对母亲说：“这个大婶真好啊！”“啊…”阿藤微笑了“阿信，你要是感激别人对你好，那么你就要对别人好。要是只认为自己过得好就行了，这个人就不会有朋友，只能孤独地生活…”

“嗯。”“这是你去酒田的船钱，放在这儿，别丢了啊！”阿藤把钱放进阿信xiong前的护shen符的袋子里。阿信却说：“不用了，我走着去就行了。”

“又说傻话了，你不知dao酒田有多远！从这里到坐船的地方，有ma车专门过去，我已经跟人家说好了。”

“娘…”

“你不要担心…娘只能给你zuo这么多。娘本想给你点零用钱，可是连那点钱也没有。对不住，阿信…”

“我可不是为了这个才来的。我只要见了娘就行了。我和娘一块儿睡了觉，我再也不想要别的了…”

“阿信…”

“我要在人家家里干两年活，这两年我就见不到娘了，不过我能受得了。我不会像上回那样逃跑了…”

阿藤心里酸楚，努力地忍住，不让自己落下泪来“嗯，ma车快出发了…”

阿信点点tou：“娘，你多保重！”

阿藤勉强地笑dao：“我送你上ma车。”

阿信高兴地看着母亲。阿藤带着阿信走到外面。外面有一间小小的礼品店，摆了好多木制的小偶人。阿信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娘，那个小人儿真像你啊！它的脸跟娘的一样…”阿信看看阿藤：“喏，就是那个…”

阿藤看了看那个小偶人，微笑着说：“那不像啊！”“像啊！它的脸和娘的一样温和…”

阿藤看看阿信，突然走进店里，和店里的女人说了几句什么话，就捧着那个小偶人出来了。阿信惊讶地看着母亲，阿藤把小偶人放进阿信的手里，说：“带着这个去吧！”

“…”“娘想跟在你的shen边，却zuo不到…你想娘的时候，就看看它吧…”

阿信的眼中噙着泪水，把tou埋在了阿藤的xiong前。阿藤jinjin地抱着阿信，心中涌起无限的痛楚。

ma车启动了，随着车子摇摇晃晃，母亲的shen影渐渐地远去了。阿信jinjin地抱着小偶人，使劲地盯着母亲越来越小的shen影。

ma车把阿信送到了最上河的岸边，阿信在那里换乘顺liu而下的客船，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酒田，完成了一个人的chang途旅行。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客船停在了酒田岸边的泊位上。阿信混在乘客中间，从船上走了下来。

来到酒田的大街上，阿信东张西望，找寻着自己要去的加贺屋米行。看到一个男子路过，她连忙问dao：“劳驾…”男子停下来，奇怪地看着这个小孩子。

“请问加贺屋米行在什么地方？”看到男子疑惑地看着自己，阿信昂然地说dao：“我是去那里zuo工的。”

男子把阿信带到了加贺屋米行的大门口。阿信看着米行的大门，惊讶地说：“是这里呀？…好大的店啊！”男子说了一句“好好干吧！”就回tou走了。阿信嘴里说着“多谢您了！”对着他的背影恭敬地鞠了一躬。

阿信抬起tou来望着宏大的米行，不禁赞叹不已。店里的年轻伙计们正忙着打烊，差点撞到阿信。伙计瞪了阿信一眼，嫌她站在这里碍事。阿信满不在乎，也照样瞪了伙计一眼，这才走进店里，对正在忙碌着的伙计们招呼dao：“你们好！”伙计们不由得吃了一惊。阿信说dao：“我是来这里zuo工的，我叫阿信。我，我刚到…”

伙计们面面相觑。

“以后就请多多关照！”阿信shenshen地低下tou去。坐在柜台那里的掌柜的莫名其妙地看着阿信，问：“你说是到这里zuo工的，谁带你来的？”

“我一个人来的。”

掌柜的有些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弄错人家了？”

阿信问dao：“这里是不是加贺屋米行？”

“这倒是…”

“那么，就是这里了。”

“不过，这里的佣人够用的了，我不记得托人找过佣人啊！”阿信有点着急了：“是人家叫我来的，说是给酒田的米行家里带小孩的…”

“是谁跟你说的？”

“阿力…”

“阿力？”掌柜的想了想，吩咐伙计：“你们到里边去，请少nainai出来一下。”

伙计们答应一声进去了。正在这时候，加贺屋的女主人bang子带着儿子清太郎和学徒们回来了。掌柜的赶jin带着伙计们一齐躬shen迎接：“老太太回来啦！”

bang子雍容大方地点点tou，对掌柜的说：“我已经和泽田屋那边谈妥了。后天就能把船准备好。”

掌柜的高兴地说：“那太好了！”

bang子又对清太郎说：“剩下的事你斟酌着去办吧！什么都是我不出面就办不好，真拿你没办法！”

清太郎答应dao：“哎。不过，母亲和泽田屋那边是老jiao情了，所以这么快就谈妥了。”

“你这样老是依赖父母，我什么时候才能放心把加贺屋jiao给你呢？我还想早点享享清福呢！”bang子又对着掌柜苦笑dao：“继承家业的孩子生得晚，当爹娘的就得多cao2心哪！”说着，bang子一转眼，看见阿信躲在角落里好奇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奇怪地问掌柜的：“那个小姑娘是…”

“啊，家里可是要雇一个带小孩的佣人？”

“带小孩？嗯，不记得有这回事啊！”清太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掌柜的恭敬地说：“我也没听说有这件事。那么，还是弄错了吧！”说完，掌柜的对阿信说：“不是这里，你还是回家去吧。”

阿信不知所措地说：“我就是要到加贺屋米行的。我没有弄错。”

bang子盯着阿信。这时候，清太郎的妻子美乃走了出来，美乃一见bang子也在，赶jin恭恭敬敬地跪坐好，问候dao：“母亲回来了！”

看到bang子盯着自己，美乃慌忙解释dao：“是掌柜的说有事找我，我才出来的…”

掌柜的赶jin说dao：“劳动少nainai了，正好老太太回来，我请了老太太的示下，事情已经弄清楚了…”

美乃不解地看着掌柜的。bang子说：“美乃，你是不是瞒着我，找了人过来带小夜？”

美乃顿时手足无措，求救地看看清太郎。清太郎赶jin对母亲说：“并没有决定要找人。哪能不请得母亲的允许，就自作主张呢？”

阿信忍不住说dao：“可是我听得很清楚，所以才来的。说是干两年活儿，工钱是五袋大米…”

bang子沉着脸，瞥了阿信一眼。阿信急dao：“是真的，我没有瞎说…”

bang子没有说话，沉着脸走进里边了。美乃和清太郎面面相觑，慌忙跟了进去。阿信急得叫dao：“我没有说谎，阿力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可是没有人理睬阿信，阿信站在那里，愣住了。

阿信从家里走后的一天，阿力来到阿信家，问dao：“小阿信还没有回来，她是住在阿藤那里了？该不会是去酒田了吧？”

作造说：“也许已经去酒田了吧。”

阿力为难地说：“要是那样可怎么好呢？还没有跟人家说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