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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岩画(2/10)

女人把饭菜烧好,摆上了桌,队长挥开女人,给格倒酒。他挥手的方式与其说是命令的,不如说是蒙尘的,看也不看女人就把手挥了挥。女人一声不响,旁边闪开,默视着格与队长共饮。格不时把同情的目光投向淡淡的女人,她年轻,古朴,有阿拉伯女人的味儿。一个很奇怪的女人。

格拿起酒瓶给自倒上,哗哗的酒的跌落声极清晰地充满房间,整个房间只有此声响,一如空谷山泉。房间静极了。女人捧着木碗,静若尘埃。格默默的喝着酒,觉得房间开始旋转起来,洒杯虽很小,但他已不知喝了多少杯。一个念渐渐攫住格的心,他想给队长倒杯酒,想要挑战什么,他不相信队长任何时候都是不容置疑的。他要试试。他看着队长,拿过队长的空杯,以同样哗哗的酒声给队长缓缓地满上,放在队长跟前。队长凝视格,那神令格不寒而栗。格举起了杯,说,"这酒味不错,了这杯吧,我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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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是郁的,话非常少,同他讲话很困难。你无法知你说话时他是否在听着。他的沉思是随时的,本不在乎旁边是否有人或者你正同他谈着什么,他只沉溺于自己。咫尺天涯,你本不可能走近他。格的酒已经喝净,握着空空的酒杯,已很久了。队长冥冥之中发现了格的空杯,于是把酒瓶推给格,同样于冥冥之说:“你喝你的。”

快落山的时候,队长了张车票格,说他可以离开这里了,夜里会有一列客车打这儿经过。格接过票,说“不是说两个星期么?还不到。”“这张票只能送你到绵,后面看你运气了。”队长说。格拿着票“我可以留下吗?”他问队长。队长看着格,注视了一会儿,让格跟着他。票飞向天空,飘飘,落到江里。江面不宽,夏季暴雨过后,江呈现很亮的黄

“你胆不小。”队长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上,脱都脱不下来。后来脱下来就再也没穿上,像熊那样着上,暴烈的光之下。他们在货场上无声无息地往来穿梭,表演着一地狱般疯狂的劳动。熊这回也累得够呛,不住地咒骂,吼叫,狂奔。夜晚,格觉得浑上下像有人纵火,通都在燃烧。人在失火后会成为废墟,成为灰烬,格最初许多天的睡眠就是这废墟和燃烧的觉,这时的睡眠无异于死亡。而这一切都在队长的中,但队长看上去熟视无睹,从没正看过格,更不用说与格说上一两句什么。也许他应对格的耐力与沉默到惊讶?不,他没有任何表示,他目空一切。这人看去同样是疯,不过另一沉的疯罢了。

队长女人穿了一件亚麻布宽大随意的裙,见来站起了,一双淡目缄默地打量了一下格,稍怔了一下。格也同样,女人发披肩,很长,倒茶时发一直垂在格的手臂上,此时她低开的领正对着格,她没穿内衣,不罩,房的廓清晰可见,以致当她直起腰时暗红便会从衣裙下面凸现来。必须承认,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这女人都会到吃惊。格从女人上移开目光,装对屋兴趣的样。毫无疑问,木屋原始犷的风格自队长之手,女人是房间的一分,在单纯而又醒目的中,女人是最的那分。但格错了,后来他才知队长是多么厌恶这所房,连同这个生着一双淡目的女人。

格随队长来到木屋。格走队长的木屋有一一步跨丛林的觉,无论木屋的构成还是内陈设都非常新奇,房里所有称得上家俱的东西都是木的本,屋和四也是木质的原,这与窗外和屋爬满的藤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由于房间调过于单纯、温,因而板墙上悬挂的那些兽就越发显得神秘莫测、绚丽斑斓。的味混和着房屋的木香让格有一烈的隔世之。整个房间除了那两支乌亮的双筒猎枪提示了一现代,一切似乎都是遥远的超乎想象的。两支金属的猎枪与房间的调对比无法言状的震撼力,它们分别悬挂在一张醒目完整的豹和一张柔纤细的鹿上。

他们行事再离不开那些,她手里必须抓住某条狼或豹的,才能行下去。最初队长只是觉得女人的行为不可思议,但并不妨事,可是后来队长发现问题不那么简单。他们的觉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是南辕北辙的,女人沉浸在一距他千里之外的极其疯狂的受中,仿佛的对象不是队长,而是一只大山猫或者豹。队长觉不对,常常还没完事就已兴味索然。而一旦完事,快甚至连一秒钟都不会在他上停留,这时他就会堕大的由来已久的黑暗之中。他越来越觉得那些动不可忍受,在他里这些只有换的价值,没有任何别的价值,如果说以往他对这些谈不上喜还是不喜,那么现在他开始越来越讨厌这些东西,而最令他厌恶的是那张悬在墙上的豹和母鹿,那上面带有明显的枪。常常他望着那些枪一动不动,想着什么。

动,自己又喝了一杯,摇晃着站起来,准备告辞,但觉前一黑,整个都飘起来。他支撑着,朦胧中看见女人彗星般的一笑。他还隐约听到队长与女人说话的声音。女人接过他,他到了一阵纤细的沁凉。女人沁凉的有如两条青鱼的手臂将他搀扶起来,发丝在他的脸上扫来扫去。女人的整个都有着罕见的凉意,多年以后格回忆这凉意时,总是使他联想起蛇或鳗鱼的缠绕,没有一个女人给过他如此刻骨的凉意,他喜凉意,那凉意有无法言喻、

队长话很少,一杯酒落肚之后,他再次给格满上,自己的杯却空着。格不怎么喝酒,但今天却想一醉方休。他拿起酒瓶要给队长添酒,被队长的手不容置疑地住了他。

“我从不喝酒,”队长说“你是稀客,我已经破例。”

那时女人告诉格,队长对这所房有过完全不同的想法,因为打猎他有一笔相当数目的钱,他的钱足以使他过上城里人那生活。比如沙发、玻璃茶几、组合柜、弹簧床,诸如此类吧,队长都同她讨论过,火车会从城里源源不断把这些东西送到这里,方便得很。她听着,完全动于衷。她说,她就要现在这样,这里的一切都自她之手。她说,要是来那些东西她一天也会在这所房里呆。队长无论如何不懂这个女人,他想同她过另一,人们都向往的那日,可她不是那样的女人,队长至死没清她可疑的世。她酷那些野兽的,时常把队长多年积攒下的兽翻捡来,洗,晒,梳理,定型,她这些事情不厌其烦,到了迷的成度。每整理一件,她都要抚良久,把脸帖在光亮的上,耳鬓厮磨,如醉如痴。常常她这会让她突然兴奋起来,如果是夜晚,她一刻也不想控制自己的燃烧起来的情,这时她是主动的。而通常她总是被动的,队长急不可待,从不全脱掉她的衣服,有时甚至只掀起裙。她要求队长洗浴,队长很少能办到。同样她燃烧起来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有这时她才会脱得一丝不挂,柔情似,把燃烧的胴给队长。

队长握着杯,沉思的神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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