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给我听听。马格与女人单独在房间里,女人并未像马格担心的那样情意绵绵,非但有如此,相反,女人在队长离去之后显出罕见的温文端静。马格疑惑,这还是那个与他一夜风流的女人吗?他甚至有些失望。他们都谈到各自的来历和过去,这是很自然,但女人和队长远不会有这样样的交谈。从谈话中马格得知女人是云南人,在北京上学读书多年,对北京非常熟悉。后来不知怎么就扯到谈到音乐和宗教上来,马格谈到小时姥姥在缸瓦市教堂演奏管风琴的事,女人居然知道这件事,几年前她在一本书中读到过北京那次著名的大弥撒,那本书提到了沈老太太,马格姥姥姓沈。
“你是沈老太太的外孙?”
“当然。”马格说。
“她有一百岁了吧?”
“差不多了吧。”马格问女人:“你真杀过人?”
女人耸耸肩:“你不相信?”
“我什么都信。”马格说。
“你就相信好了。”
“杀过几个人?丈夫?情人?”
女人大笑,说:“我小时候杀过人,不过那是过失杀人,那年我十一岁。”
“十一岁就杀人?”
“我们几个女孩在屋子里跳皮筋,有个男孩老给我们捣乱,气得我把他推倒了,结果他的头碰在桌角上。”
“他死了?”
“死了。我们几个女孩抬着他,把他埋在院墙后的坑里,不过只埋了两个小时就被人发现了,她们有人出卖了我。”
“所以你在这儿说杀了人,不过,这里好像相信的人不多。”
“干嘛非得相信呢?”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是他让你来问的?”
“是。”马格承认。
“别问这个。”女人说。
“为什么不能问?”
“别问就别问,如果我问你为什么不好好上学,跑出来干吗,你能回答吗?”
“我还真答不上来。”
“所以你也不必问了。”
“我可以猜猜吗?”
“那随你便。”
“我听队长说你喜欢原始人?”
“我大学学的是美术史专业,你知道美术史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人类史前史,人类早期的活动包括了美术活动,世界各国都先后发现这种活动,在中国就有麦积山岩画。我想,既然麦积山存在着史前人类活动的遗存,我认为这里也存在着。”
“麦积山?”马格问。
“是,那里有大量的史前岩画。”
“你在这儿也找到岩画了?”
“怎么说呢,已经有所发现,还在进一步找,保密。”
“你是为这儿而来?”
“也不单纯是,你看你又开始问了。”
“我可以再问个问题吗?”马格说。
“什么问题?”
“你怎么一直没有——”马格朝自己肚子比划了一下。
“也是队长叫你问的吧?”
“是。不过,我也想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不要告诉他,你得保证。”
“我答应了队长,我会告诉他。”马格。
女人稍事沉思:“好吧,你随便吧。其实你应想象的出,我当然不能在这里生育,我已经付出应有的代价,如果再生育那可就麻烦大了。我有我的措施,你知道有一种金属环的东西,放入体内会使妇女安然无恙,不会再有新的生命出现。”
“你真够可怕的,队长日盼夜想有个孩子。你应该告诉他,别在折磨他了,要不你就尽快离这里。我总觉得你这样做有点儿伤天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