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什么也不说!我完全不了解情况,说甲说乙都可能是误报军情;我最后重复一次,我从来不管他的事。”她站起来“我一个人在这里路过会朋友,跟李路生没有关系。”她有些烦自己了,怎么卷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中来。“我想,我不会记得今天的会面,你们最好也忘记。”
汪主任却对她的话连连点头称是,他说“柳教授到我们良县,我们应当尽量给予方便――或许柳教授对我们这儿的改良基因南青三号水稻普及播种的情况感兴趣?去年我们从杂交后代中筛选,让转位因子用同位标记作探针,再筛选带有同源转位因子的目的基因,实现了大面积种植,提高产量百分之二十五的成绩。”
柳璀大吃了一惊,这个主任的调查做得真不错,什么都打听出来了。说实话,她对南青三号的种植情况还真的感兴趣:她刚看到一个内部报告,有人对这种改良基因品种的实际种植价值提出了挑战。她很少遇到基层干部对基因工程感兴趣,能说得出头头道道的,更少得可怜,看来这个姓汪的小子还是个有心人。
“柳教授若有时间,我们可以去看看,实验田离这里不远,西山坡上开出的几十亩丘梯田,我们有意用了产量不高条件不太好的田,看看有什么成效。开车去不用半个小时。”
台上竟唱起了英文歌“红河谷”什么的,那些词有一大半唱错,也照唱照舞。柳璀不由得皱了皱眉,抬起手腕看表,离晚饭时间还很早,反正她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态度,谅这汪主任也不敢再用什么迁移费的事来麻烦她。机会难得,这个汪主任,迁移办的,是什么动机来管基因水稻,就不去管他了。
“高产种植,是安置移民的一个重要环节,”汪主任好象明白柳璀心里还有疑惑“这是我们工作的重点。”他再也不说什么迁移费的事。
“闹事”的群众
不管柳璀跟汪主任一起出去是什么冲动,她不久就明白上当了。
汪主任兴奋地用手机立即布置,一辆不知藏在哪里的银色奔驰开了出来,停在酒店门前。那车与这个半生不熟的城市完全不相称,跟这个旅馆倒是挺般配。一直坐在一旁一声不响的女子,说是迁移办的干部,也陪着上了车。她穿着套裙,但是披了根法国皮尔卡丹的花丝巾,妆化得极浓,眼影闪闪发亮,口红用了与丝巾一样的大红。柳璀看了看这个打扮过分的女干部,想起了陈阿姨和母亲那样当年的女干部,最讲究也不过是有束腰皮带的蓝咔叽列宁装。她知道这是不能比的事,但是她不想与这个女人搭讪,就坐到了司机边上的前座。
车开出去五分钟后,她感到此行大为不吉――他们的车沿着新城最豪华的横贯大街浣纱路开,刚接近良县政府所在的中心花园广场,就被一名警察拦住。
警察举手拦车,低下头看窗内,问司机什么单位,说是得检查证件才能放行。但马上他看到了汪主任,就敬了个礼,交换了几句话,就让开了路。柳璀没有懂他们说的话,她没有注意听,因为她发现前面街上好象有什么事,好多人拥簇在街道上,面对良县政府机关那实在漂亮的新大楼。
当车子缓缓驶近时,柳璀发现那大群人中间,有人手里拿着一些东西,好象是大信封,上面写了一些字,有近百人在政府机关白楼的石阶下静坐。拿信人的前面有一排穿制服的警卫,那坡石阶前也有警卫。不过不像是刚才拦住他们车的那一类警察。
汽车停了下来,汪主任给司机关照了几句话,就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柳璀突然就明白他们不是碰巧路过此处,看来他就是直冲这个地方来的――这个事情与他这个迁移办主任直接有关,他就是想在场“向群众解释”他有意将柳璀带过来。什么目的,她还不十分清楚。仅仅是让她做见证人,证明他尽到责任做劝说工作?
她想起来这个汪主任费尽心机来找她,原先就是说为了有人就迁移费问题闹事。这不就是到了“闹事”地方来了吗?
柳璀懊悔自己一言答应了汪主任去看南青三号水稻。汪主任不会毫无原因地对基因工程感兴趣,更不会在慌乱的时刻,有这等闲工夫陪她去看什么试验稻田。她早知道自己的毛病――这门专业,行外人所知太少,在她看来,对基因工程人人应该感兴趣,整个世界将发生巨变,但是一般人只是朝她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