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黛儿诉苦：“如果你不能把那谜底揭来，只怕我这一辈都得活在你祖宗的噩梦里了。”

我问：“你后来有没有再打听过陈大小的事？”

黛儿没有笑，却忽然没没脑地问一句：“艳儿，如果我想去西安工作，你会不会帮我搭线？”

我叹息。不知怎地，自从在小楼上一旦接到那个半世纪前的老故事，我就再也放不下。

“雪人儿看到了火炉，那明媚的火焰啊，正是情的象征，没有一双睛比它更加明亮，没有一个笑容比它更加温，它照亮了雪人儿的心，于是那颗心变得柔而痛，它觉到上发一从未有过的情，它不了解，但是所有别的人，只要不是雪的，都会了解的。”

“了解。小心防火，危险勿近。”

她变得沉默，更变得忧郁，一双大睛越发漆黑如星。

黛儿低下：“在遇到他之前，我也不知情原来是这个样的。”

我这才知黛儿天天去机房是为了同期网上聊天。

我想了许久才想起香港咖啡座的那次邂逅，恍然大悟“是他呀，你们后来联系上了？”

“没有。”黛儿的中竟难得地有了几分忧郁，她略带彷徨地说“我已经决定去西安找他，我想天天见到他，你帮我好不好？”

她说得这样温柔缠绵，我亦不由认真起来。“那么，现在行到哪一阶段了？可有谈婚论嫁？”

“原来世上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儿。”

怎敢再骂那些迷恋黛儿的男人得肤浅？当前，谁又是沉的智者？

我忍不住叹息：“黛儿，如果我是男人，我真的也会被所迷。”

“原来我不认识期。”

“我愿意”这像是新婚夫妇在教父前永结同心的誓言呢。我诧异，黛儿这回竟是来真的。她中的光焰炽而决，有一燃烧的姿态，令我隐隐不安。但是想到毕了业仍可以与好友朝夕相见，倒也十分兴。

黛儿不信：“如果真是我祖宗托梦，也该托给我才是。嘛找你说话？”

“我和他一直都有通信。”

我却不愿意继续仰唐家人鼻息，只肯答应介绍黛儿给哥哥秘书。

回到西安，我立即着手四张罗着给自己和黛儿找工作。

黛儿说：“爷爷说我长得很像大，如果他看到我这样打扮，一定会说更像了吧？”

黛儿忽然疯狂地迷上电脑，拒绝了所有追求者上门，一下课便揣着上机卡躲到电机室里网虫。

“可是，你爸爸妈妈会同意吗？你原来不是打算一毕业就国的吗？”

“问了，没有人知。你知我爸妈那一代，和上代人很隔阂的，还不如我同他们有得聊。再说爷爷又早早去了香港，他们的故事，就更没有人知了。”

“这么说，你的前途将为期而改写？”

黛儿抬起问我：“艳儿，你了解吗？”

我开始常常同一个梦，梦中，有白衣的女怀抱婴儿对我诉还休，似乎要托付我什么。但是，我始终看不清她的脸，更听不到她说什么。每次自梦中醒来，总是觉得很累，仿佛夜里长跑了八千米似的。

“去西安？为什么？”我惊讶地停下笔，毕业考在即，我连年优秀，可不愿在最后关痛失晚节。但是黛儿的提议太过奇突，我知她父母是早已计划好要她一毕业即国的，怎么竟会忽然想到去西安，我不禁洗耳恭听好友的新计划。

“期？期是谁？”

父亲说：“其实何必到应聘呢，唐禹那儿正缺人手，你们两个一起过去帮忙不是正好？”

只麻辫搭在前，辫梢还系着绿绸带的蝴蝶结儿，清灵秀丽得就像刚从民国时期的旧画儿里走来的一样，连古文学老教授都被惹得频频从讲义上抬起来。

“期就是期呀。”黛儿责备我“还是你帮我牵的线，怎么倒忘了。”

“我的一生都将为他改变。”黛儿很定地说“男人和女人的恋是一场战争，谁先上谁，谁就输了。我输了，我愿意！”

开始我以为这一切的变化是为了阿，但是不久便发现自己错了。

傍晚，窗外雨如晦，黛儿在宿舍里大声朗读安徒生童话《雪人儿》：

哥哥起初还不愿意，怕刚毕业的大学生没经验，可是见到黛儿照片，便立刻满面笑容地答应下来，理由很简单“凭黛儿这张脸，本不需要任何经验，只

“因为期不愿意来南方。”黛儿低下说“他说他父母都在陕西，不方便远离。”

而且正如黛儿所说，她和期的事由我一手促成，两人如果失之臂，未免辜负我一片苦心，于是义不容辞，满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