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后跳了出来,他一步迈到我面前,一下子伸手卡住了我的脖子。他用尽了全力,我就好像一袋水泥,沉甸甸地瘫软在地上。当我倒下的时候,我试图叫出声来,但是跌倒在地面上让我气都喘不上来,皮也擦破了。此时的我,发不出声音,缺氧,无助。然后Denise就出现了,她抓起自己的靴子抡过来,在她打到我之前,我赶紧滚到了一旁。我感到疼痛无比,本能地用双臂抱住头,这对鼠辈不停得打着我的胳膊、腿和后背。我不甘心躺在那里任人宰割。当他们再一次踢过来的时候,我为了自卫一把抓住了踢过来的脚,我想一口咬少去,多少也做些反抗,虽然我甚至不知道抱住的是谁的脚。
这是,在我背后传来了一声咆哮。哦,不,我想,他们还带了只狗。这吼声充满杀气,吓得人头发都要立起来。我的脊背又被踹了一脚之后,他们停止了打斗。最后那一下踹得很重,我除了自己打鼾一般的呼吸什么也听不见,感觉肺里发出奇怪的吹泡声。我再一次听到了咆哮声,这一次更近,就贴着我的后背。但另一边又传来了哀号,Denise哀叫着,Mack咒骂着。Denise猛地把腿从我无力的手里抽出来,我的双臂垂到了地上。他们已经挣脱了,然后我的视线就模糊起来,隐隐约约地,我看到自己的右臂受了伤,脸上感觉很湿。我不敢仔细去想自己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Mack开始惨叫,然后Denise也叫起来,我身旁好像发生了激烈的打斗,但是我一动也不能动。我只看得到自己受伤的胳膊和被敲碎的膝盖,我的车下一片漆黑。
又过了些时候,四周突然安静了。那只狗还在我身后,呜咽着。它冰凉的鼻子碰了碰我的耳朵,并用温暖的舌头添着。它救了我的命。我想抬起胳膊,去拍拍它的头,但是我动不了,我听到自己的叹息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必须面对事实了“我快死了。”我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静静的停车场,只听得到蟾蜍和蟋蟀的叫声,我发出细微的声音,这声音淹没在浓浓的夜色中。好奇怪啊,我一开口,却仿佛听到两个声音。
再之后,我看到一双穿着染血牛仔裤的腿。是那个叫Bill的吸血鬼,他俯下身来,我可以看到他的脸。他的嘴角挂着血迹,龇着的獠牙闪着光。我试着对他微笑,但是我的脸不听使唤。
“让我来抱你。”Bill说,很平静。
“那样我会死的。”我小声说。
他仔细看了看我“至少现在还不会死,”听他这么说,我竟神奇地觉得好受了些,我想,他一定受过数不清的伤。
“恐怕会有点疼。”
我现在都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是不疼的了。
在我开始担心之前,他已经用胳膊抱起了我。
“快。”他急切地说。
“我们去森林里,”Bill说,横抱起我,就好像我是没有重量的。
他是不是想把我埋在那里呢?想到他刚刚从鼠辈夫妇手里就出了我。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轻轻地把我放在森林里一片松软得仿佛地毯的松树针上,我感觉舒服了些。远远的,我能看到停车场的路灯闪着光。我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正滴着血,受伤的胳膊和一块块淤青都疼极了,但更令我担心的是,我身上没有知觉的地方。我的腿,一点感觉也没有。下腹沉沉的,很胀“内出血”这个词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照我说的做,不然你就没命了。”Bill对我说。
“不,我不想变成吸血鬼,”我气若游丝。
“不,你不会变成吸血鬼的,”他轻柔地说“你会马上好起来,我可以做到,但你要配合。”
“来吧。”我感觉一片黑暗正沉沉地朝我压下来。
我还能模糊不清地听到声音,似乎Bill受伤了,他的喉咙“咕噜”响了一下,然后有东西压在了我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