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孩子我曾扮演大天使加百列,来到圣母身前宣布耶稣基督的降临。我们假定他是一个美丽诱惑的男性天使,约瑟将要进门,发现这无法抗拒的男人正和他纯净无垢的受祝福的玛利亚在一起。
但要知道我们是一群凡人,我们要给游戏加点料。我是说我们有点做过头了。我不认为圣经里会描述圣约瑟在约会中发生的一切。
但那是我最喜欢的角色,因此我特别钟爱“受胎告知”主题的画作。
这幅由菲力浦在十五世纪四十年代所作,在我离开佛罗伦萨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幅画,它远远超过了我先前所见任何一幅作品。
那些天使是真正的超凡脱俗,然而却拥有完美的实体。他们的羽翼用孔雀翎毛织就。
过分的投入与渴望让我感到难受,我希望我可以把它们买回家。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时菲力浦的作品并不出售。所以父亲最终把我从这幅画面前拉走,我们第二天就回家了。
我激动不已,一遍遍的对父亲重复菲力浦,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当时他对我的容忍。
“它是微妙的,新颖的,但是每人都会为它喝彩,这就是它的天才之处——挑战,但不过分;独特,却不脱离大众审美——就这是他所做的,爸,我跟你说。”
我无法让自己停下来。
“这就是我对那个人的看法,”我说“他的放荡,他对女人的激情,他近乎残忍的拒绝遵守誓约是他在与牧师抗争——而外表,他穿着他的长袍,他是菲力浦修士。争斗之外,他笔下的面孔带出一种全然妥协的外表。”
父亲在听我说。
“那些人物反映了他对不可抗力的继续妥协,他们是悲哀的,明智的,绝非无知,总是软弱地映射着无声的痛苦。”
在回家的路上,当我们一起骑马通过森林,攀上一条险峻的小路,父亲很随便的开口,问我如果让画家们来为我们装饰小礼拜堂好不好。
“爸,你在开玩笑!他们太出色了!”
他微笑“我不清楚,你清楚,”他耸耸肩“我只雇佣最好的。”
我笑了。
他温厚的大笑,我从未问过他,何时或是否我还可以再次离家赴学。我发现我能使我们两个都开心。
在最后一次从佛罗伦萨回家途中我们停了二十五次。我们在一个接一个的城堡里大吃大喝,在新别墅中来回闲荡,在明亮奢侈的灯火下,沉溺于那些庞大的花园。我没想过什么特别的,因为这就是我的生活——满覆紫藤的乔木,绿色山坡上的葡萄园,还有凉廊里那些令人心动的漂亮女孩子。
其实在我们这趟旅程中,佛罗伦萨正在打仗。她和伟大著名的弗朗西斯柯·斯福扎反目,要接管米兰城邦。那不勒斯和威尼斯则和米兰站在同一立场。那是一场可怕的战争,但没有波及我们。
雇佣兵在其它地方开战,是街道上的流言蜚语导致了仇恨的产生,和我们的山区无关。
我印象中与这场战争相关的有两位非凡人物。一位是米兰公爵菲力浦·马利亚·维斯康提,无论我们是否愿意,他都曾是我们的敌人,因为他与佛罗伦萨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