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那一阵折腾,就是‘六丁抱一大法’么?”
张铸魂道:
“其中一端而已。”
归隐农笑道:
“老前辈说的不错,那算得一种阵法,此一阵法,是因袭‘六丁抱一大法’而生,但非‘六丁抱一大法’本身。”
武婆婆道:
“六丁抱一大法本身又是什么?”
张铸魂道:
“那是内家真气在人体中相生相克,相转相成的变化,那变化配合起来,能产生一种特殊的作用,特殊的力量。”
武婆婆冷声道:
“老婆子听不懂。”
张铸魂微微一笑,移目望去,山云道长业已住手,云震蜷伏在地,沉沉睡去。
归隐农哈哈一笑道:
“这阵法威力不小,既与‘六丁抱一大法’有关,我看就叫作‘六丁大阵’吧!”
张铸魂道:
“这阵法对老前辈无用处,但愿周帮主熟记此阵的变化,传授丐帮弟子,倒也不无裨益。”
周公铎双手抱拳,道:
“张大侠厚赐,兄弟多谢了。”
张铸魂微微一笑,环顾众人一眼,道:
“诸位小息片刻,等云震醒来之后,还是烦劳诸位。”
周公铎与归隐农闻言,立时走向一旁,盘膝坐定,闭目调息,梅蕙仙与武婆婆也各自静坐,培养精神。
云震这一觉,一直睡了两三个时辰,待他悠悠醒来时,众人早已静坐在原来的方位上,等着继续那“六丁抱一大法”
只听张铸魂道:
“云震,这一次没有金针护在心脉,也不定住你的身子,你依旧摆那铜钟架式,须以绝人的耐力,忍受那内家真力的熬炼。”
云震躬身道:
“弟子遵命。”
双足一分,摆出那“铜钟”架式。
白云道长沉声道:
“注意。”
滑步飘身,转到云震左侧,啪的一声,一掌击去。
云震身形一颤,觉得白云道长落掌的部位与前次不同,未及转念,左胸上已捱了一击。
原来这次是颠倒而行,六人左手执着那张素笺,右手挥掌拍占,进行的速度颇为缓慢。
约莫承受了二百余掌后,云震已热血沸腾,周身滚烫,各人掌上的力道,汇聚在他体内,使他奇经八脉中真气鼓荡,如波涛彭湃,混身发涨,有一种即将爆炸的感觉。
这滋味极为难受,比起受那“五阴搜穴”、“百蚁钻身”的苦刑更为难过,但云震咬紧牙根,默默承受,哼也不哼一声。
他毅力过人,能够忍人所不能忍,忽然,他感到每一掌击上身时,体内的真气就像潮水一般,向那受掌之处涌去,以与外来的力道相抗。
他先是一怔,继而想到:如果一个人的真气内力可以随心所欲,运动自如,那么,临敌动手之际,纵然捱上一拳一掌,全身能集于一点,与之相抗,那就不虑伤亡了。
心念转动,顿时暗中抱定此一意念,有人一掌击来,立时迫使全身的真气涌集过去,与那一掌对抗。
开始时,这仅是一种单纯的意念,但逐渐的,这意念与那现象合而为一,倒像真能控制体内的真气,与外力对抗了。
他本有一个坚忍卓绝的个性,忽然又感觉到,当自己心神专注,一心一意去控制体内的真气时,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减轻不少,因此索性摒绝杂念,全心全意去练习那控制真气之法。
忽听张铸魂峻声喝道:
“诸位小心。”
语声甫落,白云道长已是中指一挺,在云震“期门”穴上点了一下。
“期门”穴在乳下一寸六分,傍开一寸,乃是人生三十六死穴之一,以重手法点,当时毙命,若以飞、云、摇、晃、旋五种手法点伤,十八日必亡,白云道长那一指点的很轻,云震仍是混身一颤,若非体内有那鼓荡不息的真气,势必要受重伤。
这时,六人全是以指点穴,云震眼看着各人的手指点来,不禁暗暗心惊,越发催动体内的真气,与各人的指力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