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没说话,目光呆滞地瞧着浣花,状似白痴。
感情丰富的浣花已掉下泪来:“小小君他…”
路挂斗摇头,眼眶亦充满泪水,只是未盖上眼皮,他的心更沉闷而苦涩。
“也许他会没事。”
淡然迸出几个字,想安慰浣花,却不知其声音比哭声还凄切难听。
浣花强忍悲伤,抽搐地问:“他受了伤?”
路挂斗微微颔首,哽咽道:“他会没事的,没人能要他的命,没人能杀死他的。”
浣花已近瘫痪地呆愣着,她不敢想像当时小小君的情况是何等严重?
长吸口气,路挂斗抚着她的肩头,轻声道:“浣花.别太伤心,吉人自有天相,李歪歪他从没做过亏心事,上天不会对他太苛刻,你先替袁姑娘看看伤势,然后我们再一同去找他。”
浣花这才想到抱在路挂斗怀中的袁小凤,勉强拭去泪痕,点头道:“路大哥你将她抱入寝室,我去拿一些药物。”
说着她已返身走向舱里。
路挂斗将袁小凤置于床上,转向佳酒:“可有烈酒?我想喝。”
佳酒默默点头,走出寝室,不久已抱坛进来,低声道:“路大哥别喝多。”
路挂斗接过酒坛,启开封泥,就想灌,可是方提起酒坛,却灌不下喉。
长叹一声,慢慢将酒坛置回桌上,感伤地说:“以后再喝吧!”
“路大哥…”
佳酒经不起此种悲戚气氛,已伏在路挂斗怀中轻泣起来。
“唉!”
路挂斗不时叹息,不时拂着佳酒,虽有心安慰,却无从开口。
浣花慢步走进来,将手中药瓶置于床前,开始替袁小凤诊伤。
约过盏茶功夫,路挂斗扶起佳酒,走向床边,问:“怎么样?”
浣花轻声道:“她就是那位得了‘玄阴绝脉’的袁姑娘?”
“嗯。”路挂斗点头。
浣花沉思半晌:“得了‘玄阴绝脉’本活不了多久,但她似乎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所以才能够活到现在,而此次她妄动真气,已使心脉搅乱,能不能醒过来,就得看她的造化了。”
路挂斗皱皱眉头,问:“你是说她没救了?”
浣花回答:“心脉已乱,血气分崩析离,除非有灵药,或者内功深厚之人替她疏通脉络,可惜她脉络又是纯阴,天下恐怕只有‘易筋经洗髓篇’第八层之‘幻化截脉神功’以倒送血液手法使她脉络归位以外,似乎无第二种方法可以救活她。”
浣花替她推拿一阵,又喂她几颗丹药后,亦愁眉深锁地愣在那里。
一时之间,寝室又为之沉寂。
还是路挂斗按捺不住沉寂压力,脱口道:“既然袁姑娘已无法醒来,我们就将她送回峨嵋,也好去寻找小小君下落。”
浣花点头,复又问:“她和峨嵋派有关?”
路挂斗反问:“你不是说‘舞柳春风手’是峨嵋不传之秘?既然胖瘦二妞会用,那她们和峨嵋派的关系当然非同寻常了。”
浣花虽有心救活袁小凤,但‘玄阴绝脉’,使她束手无措,再则担心小小君安危,当下不再多问,道:“那…我们走吧!”
路挂斗稍加沉思,他考虑天色已晚,也许行动有所不便,但念及小小君,也顾不了那么多,立时走向床头,想扶起袁小凤。
蓦地袁小凤那昏迷而发白的脸有了变化,嘴角微微抽动,已喃喃呻吟:“不…你们不能…”
语音虽低,却将众人惊住,尤其是浣花,她本以为不会醒过来,但她却醒了。浣花惊愕之余,马上又替她把脉,不久稍露喜色,道:“她活过来了。”
话未说完,又塞了几颗丹丸至她口中,并替她催化下肚。
“怎么?…”路挂斗不解地望着浣花“奇迹真的出现了?”
浣花点头:“她的意念支配着她,所以她才能醒过来,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奇迹之一。”
她又说:“只要病人意志十分坚强,往往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去克服绝症,想必袁姑娘也是如此。”
此时袁小凤已开始挣扎,梦呓般叫着:“不能…你们不能伤害小小君…不能…”
浣花见状,立时点她“灵台”穴,想使她神智恢复正常。
果然袁小凤已渐渐从昏迷中苏醒,她张开眼睛,却一片白茫茫,她也瞎了,只是她尚未发觉,兀自急切叫着:“你们不能伤害小小君,不能——”
浣花抿抿嘴唇,安慰道:“袁姑娘别担心,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抚着她额头极尽安慰,眼眶却含满泪水。
“你们…”袁小凤闻女人声,双目又不能视,恐惧之心油然而生,畏缩往后退却:“你们是谁?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路挂斗放低声音,道:“袁姑娘,在下路君回,是小小君要我带你来此,请放心。”
“你是…路挂斗?”袁小凤往发声处看去。
“是的,我是。”
“那…小小君也安然无恙了?”袁小凤有些喜悦地说。
路挂斗鼻头一酸,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回视浣花和佳酒,看她俩亦是满脸忧戚,浅浅一叹,道:“不错,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