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年内在委内瑞拉建成一座比波多黎各的阿雷西博更大的射电望远镜。与之同时,与原公司所辖的量子研究所及安全核能研究所资源重组后,将建成从量子世界到宏观宇宙一体化的学术研究体制。
“这说明了什么?”我如坠云雾。
“他已经开始行动了,用你们心理学的话说,在积极响应那神秘呼唤了。”
“从表面上这似乎对社会秩序毫无威胁可言,一次普通的商业运行而已。”我说。
“我起初也是这样认为,甚至怀疑是自己长期与罪犯打交道的惯性思维造成了我对这位正人君子的偏见。可是当我意识到一个恐怖的阴谋后,我决心不顾一切的代价阻止他的行动,因而我给下议院的几位认识的议员写了几封言辞恳切的信,可惜我掌握的证据尚不明确。信反而落到了杜车别赫手里,因而今天早上,来了三位尸位素餐的大老爷警告我。”他双臂往后颈一枕,倒在靠椅上,闭上眼睛,似在与天花板上一团阴云作激烈思想斗争。
“可是你越说我越糊涂。关于你邀我前来…”
“是关于核磁共振图及脑波图的几个疑难。”他操纵电脑,调出我传给他的那几张图“你知道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是从笔迹鉴定学的视角来研究这些波形图。从原理上其实是一样的,均是建立在作为信息载体的规律上。我所好奇的是,一个癫痫病人发病时的脑波图与正常人的有何区别。”
“我倒是在赫普大学攻读精神分析时学过一些。”我扬起眉毛,心情愉快的问他:“你听说Tononi的假设吗?
“愿闻其详。”
“他在1998的《科学》提出,对意识有贡献的神经元集群的某个子集必须既有高度的整体性,又在高度的复杂性。子集随时间变化,称之为动态核心。他们对整体性和复杂性提出了两个定量指标:功能簇指数和神经复杂度…”
“说真的,你所言这些古怪的词汇让我头疼。”他的额头卡在右手食指和拇指之间,皮肤被挤得深深褶皱起来。
我笑了:“简而言之,他们提出用脑电波的平均互信息的复杂度来衡量大脑不同工作状态时的思维程度。但是进一步的研究发现他们的这个平均互信息度是不足以正确反应意识的。后来有人改进了他们的学说,用…”
“且慢,何以证明平均互信息度是不足以反应意识状态的?”
“比如对癫痫、睡眠、小憩、假寐、清醒的脑波图研究表明,平均互信息度表征的意识程度与人们的主观感受是有悖的,像睡眠的的平均互信息度在某些时候反而高过清醒状态,而癫痫这种意识丧失的极熵状态的纵坐标也可能大于清醒时。”我操作鼠标在屏幕上给他演示。
他突然哈哈大笑的站起来,我宁愿用一种“意识丧失”来形容他的举止。
“这就对了。”他停止莫明其妙的笑声,说:“我了解到感觉信息的加工本身并不足以形成意识。”
“不错,听觉系统在睡眠状态仍然能对听觉信息加工,但并不形成意识。”我已经习惯我的朋友的跳跃式思维。
“从神经结构传来的信息需经过一种频率为40赫兹的奇妙脑波的唤醒才能达成同步,否则并行工作的各大脑运算器就会乱套?”
“是的,这些信息在激活后经弥散性整合才能失去特异性,由大脑并行工作区处理达成同步。”我还是无法理解他试图接触的实质。
“那么,癫痫脑波的高平均互信息度是否意味着一种高度的同步振荡呢?”
我无言。
“所以,我认为,癫痫状态非但不是一种意识丧失状态,反而是一种思维活动高度紧张的超智能状态,以至于它所处理的语言我们普通人类无法理解。”
我若有所悟:“说到癫痫,历史上倒有许多杰出天才与之有关,像陀斯陀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