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情。
“我儿子真的会被它毁掉么?”良久,艾祥瓮声瓮气问道。
高医生无法正视老友灼热的目光,模糊的回答:“看他的命了,自然竞争,这是天底下亘古不变的规律。”
艾森大病了一场,这绝对不是因为他颅部的伤势,而因为那场只有他才知道的搏斗。艾森平时清幽的眸子变得茫然,表情呆滞。常常一眨不眨的望着天花板,像是楼顶有什么拉直了他的目光。有时又如梦初醒的回应亲朋的呼唤,有时又神经质的自吓一跳,像是周围无处不潜伏着恶魔。匪夷所思的是,他还强烈的恐惧镜子、光滑的金属表面,以及一切似镜平面。
姗姗怔怔的坐在病床边,不忍去望那曾经生龙活虎的篮球后卫。她的目光忧伤得可以拧出水来,却坚强的含着泪花,一言不发。是谁在策划这一切?她已经失去一个至亲,可她几乎又要失去一个。老天为什么对她如此残酷!
阿麦用火热的目光直射他的队友,企图激发他死鱼般的眼睛里那久违的渴望胜利的火花。艾森却无视他的挑衅,甚至像不认识“篮球”这个词,表情萧索而冷漠。
阿麦心中泛出啤酒泡沫般的复杂情绪。也许,这个毕生最强劲对手真的已经崩溃了,可是,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结果啊!他腹底响起无声的质问。
突然,艾森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他的手机屏幕,嘴唇哆嗦着:“是指针,是指针!”
两人凑上前看,只见手机上一个钟表指示着时间。“有什么不对吗?”两人面面相觑。
“以前是数字,现在是指针!”艾森睁大他的眼,像是刚刚目睹了一个奇迹。
姗姗明白了。她熟悉艾森的手机,他的时间指示从来都是数字型。这是因为他这人对指针表不敏感,等他从长短指针中读出时间,恐怕秒针又跑了一圈。
“是谁动了我的手机?是谁?是谁?”艾森声音颤抖着质问。又神经兮兮的四处张望,目光在房间扫来扫去。仿佛四周藏着一个无形幽灵。
阿麦苦笑着摇摇头。
“那就是曾打败阿麦的后卫,但现在他已经被废了。”
“就他?傻傻的,坐在那里干吗?”
“他每天都坐在那里看别人打球。他现在抓球都抓不住。只会每天端详自己的左手,好像他左手是个稀奇宝贝。”
“听说他是个左撇子。”
“不,他原来是用右手。但后来,左手也练得蛮强。”
“哦,那他应该很强吧?现在怎么这副衰样?”
“听说是大病了一场,也许是一个超级强悍的家伙吓破了他的胆,把他彻底打焉了。”
艾森摇摇晃晃的行走在同学指指点点的目光与议论里,仿佛他根本听不到周围的喧嚣。一个篮球滚到他脚下,他吃力的弯下腰去拾,篮球却像泥鳅一般从他指间滑走了。他狼狈的紧跟几步,以捉鱼的笨拙姿态去捕捉篮球,篮球顽皮的在地上游荡,累得他气喘吁吁。周围的人群哄然大笑。有学弟在他背后轻搡了一把,他执拗的扭动僵硬的身子,晃了晃,终究没能维持平衡,直挺挺栽倒在地。哄笑的人群霎时静寂,大家觉得,这玩笑有点过了。阿麦突然从人群外冲了进来,怒不可遏的冲那年轻学弟咆哮:“你干什么?”便扶了前篮球后卫消失在人群外。
衣表儒雅的高医生静坐在远处,恭候着他们的到来,笑容可掬。
“艾森,你还好吗?”
艾森黯淡的目光瞄了他一眼,喉咙发出一个梦呓般的声音:“高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