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嗫嚅：“没别的，只是玩儿。就是在学院里玩儿，只是玩儿…真的。”

他说：“让我看看你的手，孩。”

“我一定是洗完以后又脏的。”

图书馆长对院长说她是不会兴趣的，这当然是不准确的。现在，谁要是能给她讲讲有关尘埃的事情，她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倾听。在今后的几个月里，她会听到很多关于尘埃的事情，而最后，她会比世界

“没有，可我在图书馆的房上找到了一只乌鸦，”莱拉接着说。

“我的朋友，厨房里的学徒。”

莱拉松了气，转向门冲去，还没忘回机械地大叫一声“再见”

“尊重。”

“谢谢，”她嘴里咕哝。

就这样，她像只野猫似的打发着自己的童年。只有当阿斯里尔勋爵时不时地光临学院的时候，她的生活才会现变化。有这样一位富裕而又有权势的叔叔，这就足以令她大肆嘘了，但是这样夸耀的代价却是要被最为捷的院士抓住，被带到女家那里，被迫洗澡，穿上净的裙，然后，有人领着她（还不断地威胁她），到教师活动室去陪阿斯里尔勋爵以及一群应邀而来的级院士喝茶。她非常害怕被罗杰看见。罗杰曾经在这样的场合见过她一次，然后便大声嘲笑她上的饰带和衣服上粉红的荷叶边。她则用尖声怒骂予以回敬，陪着她的那位可怜的院士着实被吓了一大。在教师活动室里，她抗议似地倒在太师椅上，最后，惹得院长只好厉声让她坐起来；这时候，她便对所有的人都怒目而视，最后连神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莱拉疑虑地望着他。尽实际上没有人说过，但她有一觉，觉得上房肯定是不被允许的。“一些旧房里，”她终于开答。

“是吗？你逮着它了？”

船底的。莱拉信船上是有着这么个的，她跟她的队员们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把来，船上就会沉下去。但是，他们并没有找到，后来吉卜赛人追了过来，他们只好弃了船，沿着杰里科狭窄的胡同，带着胜利的喜悦，浑漉漉地、幸灾乐祸地大叫着逃走了。

“让的，”莱拉答“可是神父的指甲也总是脏的，甚至比我的还脏。”

“对院士们尊重吗？”

“你撒谎，昨天我还看见你上了房。”

“哦，听。”

“那就是说，你还到房上去玩儿，”他接着问“有没有去过图书馆？”

“杰里科和米德港。”

“你是在哪儿玩儿的，得这么脏？”

“学院的地下跟地上的东西一样多。这个你没发现，真让我惊讶。嗯…我一会儿就要走了。你看来还是很健康的。给。”

“他有学问，你有什么借？”

“那你去玩儿吧，”阿斯里尔勋爵说。

莱拉伸双手，让他检查。勋爵抓住她的手，翻过来看她的指甲。在他旁边，他的灵像斯芬克斯希腊神话中有翼的狮女怪，传说她常令过路行人猜谜，猜不来的即遭杀害。似的卧在地毯上，偶尔沙沙地甩动几下尾，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莱拉。

他在兜里摸索着，掏一把币，从里面拿了五个金币送给她。

去年，在他北上探险之前，他当时还问她：“除了勤奋学习之外，剩下的那些时间你是怎么打发的呢？”

“他们没教你说谢谢吗？”他说。

阿斯里尔勋爵的灵轻轻笑了起来。这是她发的第一个声响，莱拉脸红了。

“粘土河床，有时候去。”

在莱拉决定藏在休息室里、第一次听到有关尘埃的事情之前，她的生活就是这个样。

“地下？”

“没别的了？”

“它一只脚受伤了，我想把它杀了，用火烤。可是罗杰说，我们得帮帮它，让它好起来。所以，我们给它了些饭渣儿和酒，后来它好了，就飞走了。”

“我知了。那就是说你在整个房上——”

这就是莱拉的世界和她的乐趣。在很大程度上，她是个野蛮、贪婪的小野人。但是，她一直蒙地觉得，这并不是她的全世界；她的一分还属于乔丹学院的辉煌与礼仪，在她生命中的某一个地方，她会同以阿斯里尔勋爵为代表的层政治联系起来。对这些直觉，她所作的只不过是让自己傲慢起来，并在那些野孩面前称王称霸；她从来没想过要去更多的探索。

“罗杰是谁？”

莱拉咬着嘴，一句话也说不来。勋爵嘲讽似地望着她。

“没有全去。谢尔登大厦你是上不去的，因为你得从朝圣塔楼那儿上去，那儿有一段距离。那儿有一个天窗，可以上到房上，但是我个矮，够不着。”

“还有呢？”

“还有呢？”

“没有了。”

“脏的，”阿斯里尔勋爵说着，推开她的手“他们难不让你在这里洗手吗？”

“你听院长的话吗？”

“除了谢尔登大厦以外，别的房你都上去过了。那么地下呢？”

那些令人难堪的正式访问的内容从来没有什么变化。喝完茶后，院长和其他几个为数不多的应邀而来的院士便告辞走了，只留下莱拉和她的叔叔。这时，他就会命令她站在自己面前，向他汇报自他上次到学院以来她都学了哪些东西。于是，莱拉便咕哝着，把想得起来的几何、阿拉伯语、历史或神学的任何一儿东西说来，勋爵则靠着椅背坐在那儿，跷着二郎，莫测地注视着她，直到她说不上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