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人手里偷走她的丈夫,还冒着她可能跑到我面前来哭哭啼啼的风险,这叫人多受不了啊!”为了强调她的不同意见,她带着否定的态度摇摇头。她同时打了个冷颤。
“我会弄到这笔钱的。”
“怎么弄到呢?您去抢银行?”
海莉娜走进房来。
“酶,雅夏伯伯!”
埃米莉亚抬起眼睛一望。
“我不知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进屋前先敲敲门。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要是我打断了你们的谈话,我走就是啦。”
“你什么也没打断,”雅夏说。“你这身衣服多漂亮啊!”“有什么好啊?人长大了,这衣服就嫌小了。不过它是白的,而我最喜欢白的。我巴不得咱们在意大利的房子也是白的。干吗不能连屋顶也是白的呢?啊用B有多妙哪——一座有白屋顶的房子!”
“也许你要那通烟囱的工人也是上下一身白吧?”雅夏开玩笑地说。
“有什么不好啊?可以使煤灰也变成白色的嘛。我在书上看到过,每次选出一位新的教皇,梵蒂冈的烟囱里会冒白烟,那么,既然烟是白的,煤灰也能够是白的啦。”
“对,一切都会为你安排好的,不过现在还是回自己的屋于去。我们的事情正谈了一半哪!”埃米莉亚说。
“你们在谈什么?别这么皱眉头,妈妈,我马上就走。我口渴得要命,不过也不要紧。我走了,可是有一件事我想说说——你好像情绪很糟,雅夏伯伯。出了什么事?”
“我打翻了一船酸牛奶。”
“什么?这算是什么笑话啊?”
“这是句意第绪语格言!”
“我真想学意第绪话。我想学会所有的语言:什么中国话啦、勒勒话啦、土耳其话啦。据说动物也有它们自己的语言。我有一天走过格尔采鲍夫广场,那些犹太人穿着宽袖长袍,留着黑胡子,真滑稽死了。犹太人是怎么样的人啊?”
“我说过了,你快滚出去!”埃米莉亚提高了嗓门。
海莉娜转身刚要走,有人敲门了。门槛前站的是雅德微加。
“有个人来了。他想找太太说话。”
“是个男人?是谁呀?他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
“你干吗不问他名字?”
“他不肯说。他看样子像是邮局或者什么地方来的。”
“嘿,又是个讨厌鬼。等一等。我出去看看他吧。”接着埃米莉亚走到过道里去。
“到底是什么人呀?”海莉娜问。“我从学校图书馆里借了一本书,后来我把它遗失了。实在呢,我根本没有遗失,它掉在下水道里,我觉得太恶心了,没有把它拣起来。我不敢把它带回家来,因为如果妈妈看见我拿着这么脏的一本书,会把我狠狠地骂一顿。她人是好的,不过也很坏。近来,她的行动古怪。她晚上睡不着,而且她一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我跟她一床睡,我们就躺在那儿,像两个受诅咒的灵魂似的谈着。有几天,她坐在小桌子边,把双手按在桌面上,等待桌子向她预示未来。啊,她有时候真古怪,可我还是爱她爱得要命。在半夜里,她待我真好。有时候,我真巴望一直是半夜里,而你,雅夏伯伯,跟我们在一起,大家一起过日子。也许你现在想催眠我吧?我真巴不得被人催眠。”
“你为什么需要催眠呢?”
“嗅,正因为生活太没有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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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不许我这样做,我不愿于她反对的事情。”
“只要在她回来以前,让我被催眠就行了。”
“催眠作用没有这么快,反正你已经被催眠了。”
“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