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jiao出一层pi！

已经砍过一次tou，能不能再砍一次？能。从一个人shen上已经剥过一层pi，能不能再剥一层？能！

这全是在我国劳改营里发明的。这全是在群岛上想出来的！不要再说只有作业班才是对世界惩罚学的贡献了。劳改营内的再判刑难dao不是贡献？从外边gungun而来的各条水liu到达群岛以后并不平缓下来，并不无边无涯地liu淌开去，而是重新被抽进再侦讯的guandao。

无情的暴nue统治也罢，专制政ti也罢，最野蛮的国家也罢，只要它的已被捕者不能再被捕，已入狱者无chu1再入狱，已判刑者无人再传讯，都是值得祝福的啊！

但是在我们这个国家里多这一切都是可以的。用斧背去砸一个被打翻、死定、绝望了的人是何其便利！“专打倒下的人！”——这就是我国狱吏们的dao德观。我国行动特派员们的dao德规则是——用尸ti当垫脚石！

劳改营内的侦讯和劳改营内的审判可以认为也是在索洛维茨群岛上诞生的。但是那里的办法简单：直接赶到钟楼下“突，突”两下就解决问题。在五年计划和癌病灶扩散的时代，开始采取劳改营内再次判刑的办法代替子弹。

若是没有第二次（第三、第四次）的刑期。怎么能达到把他们永远隐藏在群岛怀抱里并把所有预定消灭的人统统消灭掉的目的？

刑期的再生，像蛇pi的生chang一样，是群岛的生存形式。我国劳改营热闹了多少年，我国的liu放地冰冷了多少年，这zhong黑色的威胁就在犯人的touding上笼罩了多少年：第一次刑期还没有服完，又来了新的。在劳改营内再次判刑的事年年都有，但以一九三七——三八年和战争年代最为普通。（一九四八——四九年再次判刑的重点转移到了狱外：有些人本该在劳改营内再审判一次，可是当时疏忽了，放过了，现在只得把他们从外面再赶回劳改营。这些人就是叫zuo“二进gong”的。至于那些在本营内再次判的，连专有名称也没有得到。）

一九三八年实行再次判刑时，不搞再次逮捕，不搞营内侦讯，不经过营内法ting，只把全ti作业班成员叫进登记分pei科，在新判刑期的通知上签个字就行了。（如果你拒绝签字，也不过把你简单地关关禁闭而已，就像chu1罚你在禁止xi烟的地方xi了烟一样。而且还很近人情地向你解释：“我们并没有说你犯了什么罪，只要你在通知书上签个字。”）——这还是一zhong善心吧，机qi也是有善心的。科雷ma结的是十年，沃尔库塔还要轻：有八年的，有五年的，由特别ting决定。反抗是徒劳无益的——在群岛的没有尽tou的黑胡同里，八年和十八年，以十年开tou和以十年收尾，难dao有什么差别？你的shenti今天没有被抓烂、撕碎，这就是唯一重要的了

现在可以这样理解：一九三八年营中判刑的liu行病的病源是上面的指示。上面忽然觉得过去判得太轻，应当加足分量（有的就得枪毙），才能吓住没进来的。

但是战争期间营内办案的liu行病又补加了来自下面的快乐的火花，带上了民间主动xing的特征。上面大约有指示下来，战争时期，凡可能成为叛luanhe心的最鲜明显眼的人物都应加以镇压和隔离。各地嗜血的儿郎们立即看出这条矿脉里大有宝藏，也就是自己不上前线的借口。看来不止一个劳改营里猜出了这个奥秘，并且作为一个有益、机智、救命的想法迅速传开了。劳改营里的契卡战士们也是在堵机关枪眼，只不过是用别人的shenti罢了。

让历史家ti会一下那些年代的气息吧：战线节节东移，德国人包围了列宁格勒，打到莫斯科城下，占领沃罗汉口，到达伏尔加河岸、高加索山麓。后方男人越来越少，每一个健康的男人shen影都招来责难的目光。一切为了前线！为了阻挡希特勒，政府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只有膘feiti胖、pi白rounen、闲着没事的劳改营军官们（还有他们在国家安全bu门的兄弟）照旧留在后方的职位上。越是shen入西伯利亚和极北地带越可以放心。但要清醒地懂得：安逸的生活是不牢靠的。上面一声吆喝：“喂，把那些脸dan红红的、手脚麻利的劳改干bu们统统清出来！”一切都会完了。没有队列经验？可是思想觉悟高嘛！如果分pei到民警、督战队还算幸运。弄不好，那就是编进军官营！投入斯大林格勒战役！一九四二年夏天，一些军官学校整个收摊，全ti学员没有结业就被送上火线。警卫队里年轻力壮的押解员已经全抽光了——结果并没出什么事。劳改营并没有散架。这说明即使没有特派员，看来也不会散架（已经有这个风声了）。

免征待遇——就是生命！免征待遇——就是幸福！怎样才能确保自己的免征待遇？一个简单而自然的想法就是必须证明自己的必要xing，证明如果没有契卡的警惕xing，劳改营就会爆炸（这是一锅沸腾的柏油！），那时我们光荣的前线便会崩溃。白xiong脯的行动特派员们正是在这些冻土带和泰加林的劳改点里抵挡着第五纵队，抵挡着希特勒！这是他们对胜利的贡献！他们不辞辛劳地进行着一次接一次的侦讯，揭lou着一个又一个的yin谋。

在这以前只是不幸而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