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失格。
“叶斯彼尔-阿列克塞伊奇-克列谢维诺夫到!”柯隆通报道。
“告诉他,不在家!”母亲愤愤地叫道。“不,你等一等!干脆对他说:主人不见你!”
姐姐呆呆地站在母亲面前,露出一脸凶相,淡绿色的眼睛迸射着怒火。
“要是您这样办,”她伸出双手,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才说出这几句话来“我就要诅咒您。…要么是我离开您,要么是用我这双手卡死我自己!请他进来!”她对柯隆说。
母亲膛目结舌,不知所措。她嘴唇颤抖,想起身走掉,可是力不从心。这当儿,克列谢维诺夫已经站在门口了。
他身穿华丽的茶褐色燕尾服,亮晶晶的纽扣;手上戴着纤尘不染的beurrefrais①的手套。他向姐姐伸出一只手(这种举动在当时被认为是一种不容许的狎昵行为),同时并拢双脚向母亲行礼。母亲呆呆地望着空处,仿佛她眼前是一场梦。
①法语:奶黄色。
“这是他闯进来了…卑鄙的毒蛇!”她恍恍惚惚地觉得。她自己也太精明啦!从早上起就没想到吩咐下人,不要接待他…主啊!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啊?古时候也有过姑娘爱上男人的事,但那毕竟…可是现在,一天一夜工夫就把这蛮婆娘弄得象熔化的蜡!本来过得太太平平,顺顺当当,忽然之间…
“Maman!这是麦歇克列谢维诺夫!”姐姐提醒母亲。“对不起,麦歇,maman昨天太累了,今天病得厉害…”
“不,我没有病…欢迎您,克列谢维诺夫先生!您怎么忽然想起来看我们呢?是不是经过这里,顺便进来瞧瞧?”
克列谢维诺夫感到很尴尬。根据母亲提出这个失礼的问题时所采取的冷冰冰的语调,他断定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决定了的事不会改变。至于这决定的内容怎样,他立刻便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出来了。
“我想…是格利果里-巴甫内奇叫我…”他辩解道。
“舍弟,他当然知道得更清楚…唔,克列谢维诺夫先生,您赌钱赌得怎么样?”
这话击中了要害。克列谢维诺夫心虚了,但他强作镇静,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您大概以为我是个赌徒吧?”他用毫不在意的口吻问。
“不是赌徒是什么呢?”
“娜杰日达-瓦西里耶夫娜!你替我说几句吧!”
“Maman!您身体不舒服!您自己都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姐姐气得双唇发白,脸都变样了。再过一会,她也许真的要歇斯底里大发作了。母亲察觉到这个,才决定同她和解。
“我的确好象有点不舒服,”她说“本来不应该出来…要是我无意中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请原谅。”
“嗳,您说哪儿的话!我能见见您的先生吗?”克列谢维诺夫改变话题说。
“他是个隐士。老是关在自己的书房里,叫都叫不出来。”
“格利果里-巴甫内奇家昨天的舞会开得多好啊!”“嗯,他住的房子好。我们也很喜欢开那样的舞会,就是没有地方。莫斯科简直找不到好房子。”
“夫人,您常常出门应酬吗?”
“怎么对您说呢…差不多每天晚上都应接不暇。不瞒您说这种应酬对我已经很不相宜,不过,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