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万卡—该隐

他原名伊凡-ma卡罗夫，斯杰班哥哥第一次看见他时，给他取了个绰号：万卡-该隐。其实，无论是伊凡所特有的那zhong调pi的习xing，还是他那zhong玩世不恭、老实说又相当令人讨厌的诙谐，和真正的万卡-该隐①这样的名声，都是名不符实的，但是这个胡luan地起的绰号一经提出，人们也就胡luan地接受下来。

①万卡是伊凡的卑称。该隐是。圣经，故事中杀死亲兄弟的凶手。耶和华因此罚他永远liu狼。

就职业来说，他是个理发匠。两年前，他一出师，主人便叫他出外去挣代役金。可是两年来，他没有缴一文钱代役金，因此主人决定调他回乡下来。一天早上，仆人报告母亲，理发匠伊凡在女仆室待命。

“啊！亲爱的！欢迎欢迎！好小子，你干吗不缴代役金？”母亲对他寒暄说。

但伊凡避而不答，满不在乎地走到太太面前说：

“太太！请允许我吻您的手儿。”

“gun开…liu氓！你们看，他倒想演hua稽戏啦！说，你为什么不缴代役金？”

“承您的情，太太，我本该万分荣幸地缴纳代役金，可是，说实在的，我自己要钱用。”

“我让你烂死在乡下。教你在太太面前演hua稽戏！我倒要看看你怎样‘自己要钱用’的！”

“您看着办吧。我就在这里美美地过一辈子好啦。”

“啐，你这个贱zhong！万万没想到！…”

“美兮，笨猪儿①。役碰到耳朵，算不得打耳光！非常感谢您的chong爱！”

①法语：“谢谢旧安”的谐音。

母亲惊讶得目瞪口呆。从这一连串不三不四的插科打诨的谈吐里，她只明白了一点：一有机会便应当把这个站在她面前的人送去当兵，再同他理论下去，只能招来更大的意想不到的不快。

“gun！”她大喝一声，zuo了一个威胁的手势，同时立即明智地退却了。

“热-吾-费李西特①。来过的人还没到②。请您放心，我不想领情。”

①法语：jevousfelicite，意为：我恭喜您。

②这几句颠三倒四的话，貌似插科打诨；实际上是对主子的一zhong反击：走不走由我（“来过的人还没到”），你如果打我（上文“zuo了一个威胁的手势”），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我不想领情”）。

总之，他刚迈出第一步就表明他在红果庄的生涯将是与众不同的，谁也不怀疑他以后会遇到不幸。

他的外表可说丑怪已极。瘦高的个儿，细chang的双tui支撑着窄而短的躯干，他不住地晃dang着shen子，两tui好象被压得发ruan，支持不住躯干似的。和shen量很不相称的小脑袋，憔悴的、刀刃型的窄脸，changchang的、黄里泛白的tou发，无神的蓝眼睛（仿佛是两个空dong），薄薄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嘴chun，不住地晃动的、猩猩式的chang手臂，加上摇摇摆摆、高一脚低一脚的步伐（好象他不是在走路，而是在tiao舞）——这一切证明他shen上存在着某zhong近似“无责任能力”①的不正常的状态。他回来的时候穿一件白麻布衬衣，下摆也不sai进ku腰里，还带来了一架手风琴；他把它放在门廊里。

①法律名词：因神经错luan而没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他是怎么说的？…‘热-吾-费李西特’…下面还说了些什么来着？”母亲追忆着他的话，回到女仆室，伫立在窗前，想看看这位hua稽大王要到哪里去。“姑娘们，他是怎么说的？”

“‘来过的人还没到’，”一个丫环提示dao。

“这小丑，他倒想得出！”

“他看见您举手要打他，就用这话警告您：别动手动脚。”女guan家阿库丽娜解释说，她因为自己在我家居于特殊地位，所以对母亲说话不太拘束。

“他等着吧！你们看！看！这liu氓tiao舞啦！简直不是走路，是tiao舞！天啦！他好象在拉手风琴！你们快去，快去，把他的手风琴夺过来！”

一个丫环跑去执行命令，母亲留在窗前观看事情的发展。不大一会工夫，被派去的丫环已经赶上hua稽大王，她急步走着走着，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手风琴，转shen飞奔而去。伊凡batui追赶，但是不幸，他的tui有mao病，踉踉跄跄，终于一跤栽倒在地。

“你们看！你们看！栽倒了！…喂，丑八怪！你干吗呀？蹭yangyang吗？摔碎了腰子吗，下liu货？”母亲叫喊着，观赏着窗外抢呀追听的一幕，忘了自己刚才的愤怒。

丫环拿来了手风琴；但楼梯上随即响起了脚步声。母亲听见这脚步声，急忙抓起手风琴，从女仆室跑了出去。

“太不象话！”hua稽大王转shen来到女仆室，放开嗓门，大声怒号“简直是拦路抢劫！我也真傻，离开莫斯科的时候，我还以为太太叫我来，会对我说；伊凡，给我拉个曲子吧！”

丫环们一拥而上，簇拥着把他送走了。接着，车夫阿连pi（他兼任庄园里的打手职务），象俗话所说，狠狠地揍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