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老实可真了不起什么的。”‘
“哈哈;丈夫戴了绿帽子啦。”;
只有悠一和信孝的饭桌,像是从那边单独分开来似的,像是只有两个人在孤岛上似的。花瓶、餐具刀、汤匙等金属器物,发出冷灿灿的光。悠一怀疑自己对信孝的憎恶,是不是因为他单单是个同类的关系。
“帮我去京都跑一趟怎么样?”
突然倍孝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我去2”
“问为什么,能把那个带回来的只有你了。”
“你要利用我吗?”
“说什么‘利用’?”“波普“装腔作势的嘴唇上浮起了苦笑“别说客套话呀,阿悠。”
“不行哟。我去的话,太太决不会再回东京的。”
“凭什么你这么说?”
“我理解太大的为人。”
’“这可叫我吃惊。我这边可是20年的夫妻呀。”
“我和太太交往还不到半年,但是我肯定比会长更了解太大的为人。”
“你向我摆情敌架子呀。”
“恩,也许是的吧。”
“没想到,你…”“没关系的。.我讨厌女人。可是会长你,到了这种地步还要冒充他的丈夫吗?”
“阿悠!”——他发出令人毛骨依然的撒娇声音“别吵啦,求你了。”
然后,两人默默地用起餐来。悠一多少有些失算。就像个用厉声呵责给病人打气的外科医生一样,悠一抱着好心肠,想在分手之前,多让对方讨厌自己,至少这样让对方能减轻些苦恼;然而这样冷漠地对待他,恰恰适得其反。想让对方讨厌,那就得顺
着信孝,亲热一点,妥协一点。让“波普”着迷的正是悠一的精神残酷,越是给他看到冷漠,越是痛快地刺激他的想像力,让他执迷不悟越陷越深。
出了饭店,信孝悄悄地让悠一挎着他的胳膊。悠一觉得无所谓,就随他去了。这时,一对擦过身边的年轻恋人,也挎着胳膊悠一听见学生模样的男人在女人耳边小声说:
“瞧,那一对准是同性恋。”’
“恩,真恶心。”
羞耻、愤怒,让悠一两颊潮红起来。他甩开信孝的胳膊,把两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信孝没有吃惊。他早就让这种待遇弄惯了。“那些混蛋!那些混蛋!”——美青年牙齿咬得格格响。“在那350元歇一歇的情人旅馆里公开调情的混蛋们1弄得好再弄个老鼠窝一样的爱巢吧,混蛋!睡眼惺松地快快多生几个孩子吧,混蛋2星期天带孩子去百货店里的大篷吧,混蛋!一生于一次两次,结结巴巴算计算计搞婚外恋吧,混蛋!到死都打着健全家庭、健全的道德、良知、自我满足的招牌吧,混蛋!”
然而,胜利总在乎庸的那一面。悠一知道自己竭尽全力的轻视,根本就敌不过他们自然而然的轻视。
镐木信孝要为妻子活着去干一杯,想拖悠一去夜总会,看看时间还早。二人进了电影院打发时间。
电影放的是美国的西部片。黄褐色的山里边,骑马的汉子让骑马的恶汉成群结队地迫着。主人公穿过小道到达山顶,在山顶的岩石缺口处阻击追踪者。被射中的恶汉沿着斜坡滚落下去。远处,仙人掌林立的天空里。悲剧的云彩闪着光芒…两人设做声,微微张开嘴,呆望着这片没有疑惑行为的世界。
电影院出来,春夜10点的街上好寒冷。信孝叫了辆出租车开到日本桥。今晚,日本桥著名文具店的地下室里,挂着通宵营必到凌晨四点招牌的夜总合,举行开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