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够了。”
这种事情不能人多,人多了太扎眼,等于告诉所有人我们在运值钱的东西,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即便我们的人都出动了,如果有人盯上了我们这批东西,我们也难以平平安安地把东西运回来。人再多我们也多不过中央军和杂七杂八的保安团,中央军和保安团都是为了钱连他亲爹妈都能抢的家伙,在这方面他们根本连土匪都不如,盗亦有道,我们起码还讲个信义。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显山不露水找几个特别干练可靠的人把钱偷偷运回来。即便万一让别人盯上了,人少精干也好脱身。
“那有啥呢,我就亲自跟你跑上一趟。”
“真的?”
李冬青上上下下地看我,好像牲口贩子在挑选牲口,我说:“看啥,我不行吗?”
李冬青说:“你当然行了,你要是不行就再没有行的人了。”
我说:“我再带上一两个伙计。”说这话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奶奶,如果她在,我跟她两个绝对能做到万无一失。
李冬青说:“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可得说在前头。这次粮食卖的价钱你们伙计都在跟前,没有预想的那么高,主要是各地的粮食贩子听到河南遭灾、粮价飞涨的讯息,都跑到河南去了。粮价向上冲了一下就跌下来了,结果我们一石才卖了三十块大洋,一千石就是三万块大洋。后来我就地采购了一些布匹茶叶西药等等,贩到西安之后,刚好碰上中央军大批开过来剿共,西安城里这些物资价格飞涨,也算是我们有运气,倒过来倒过去总算凑上了五万块大洋这个数儿,刨去来往开销,能落四万多块大洋。你想好了,我们怎么分事先要有个说法,别到时候钱到手了又因为分利闹别扭。”
我说:“咋分你先给个话。”
他说:“你是尕司令你先说。”
我心想,我都拿你能干吗?可是应该给他多少我心里也没有数,给多了我觉得亏得慌,给少了他肯定也不干,现在钱还在他手里捏着呢,我还不能跟他闹僵。我就说:“你说,成不成咱们还有个商量么。”
他说:“那好,你痛快我也痛快,四六分成,我四你六,你拿大头我拿小头。”
“你是不是有些太贪了?你一分钱没出,一点货没有,就这么跑了一趟就想挣两万块大洋,还说我拿大头你拿小头,货是我的,押运的人也是我的,你就跑上这么一趟就要跟我四六开呢,你也真说得出口。”
李冬青放下手里的茶杯,又抹了一把嘴才说:“你看你这个人,说好了我们商量么,你有啥想法你说,做生意就是这个样子,我说我的价你还你的价么。不过,你可别说我就是跑了那么一趟,我那一趟是怎么跑的?出了多少力,担了多少心,劳了多少神,你怎么不跑去?要是跑一趟就能把钱挣来,你去跑么。再退一万步说,你能做无本生意我为啥就不能做无本生意?”
他又扯到我抢他家三万多块大洋那件事上去了。我说:“我是土匪,吃的就是那碗饭,你也是土匪?再说了,当时我不认识你,我要是认识你你就是有金山银山我也不会动你的。算了,你也别在我面前诉苦了,咱们干脆点,三七开,我拿七你拿三,再咋说我养活的人比你多。”
他连连摇头,愁眉苦脸,似乎不是我在跟他做买卖分利,而是再一次地抢了他的大洋。我以为他不同意还要跟我计较,他却说:“知足者常乐,三七开就三七开,我得一万五千块,你得三万块。”
我忍不住就想骂他,他这是把我当傻子呢,我说:“你咋算账呢?三七开我拿三万五千块,你拿一万五千块,你说我拿三万块,那五千块叫贼偷了?”
他说:“我是按五万块大洋算,扣除往来开销五千来块,我拿三你拿七不是刚好我一万五千块你三万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