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了一阵过油肉在里头问:“真是尕司令来了?”
我说:“就是的,我给你贺喜来了。”
“哎哟我的妈呀,快穿衣裳,我们掌柜的来了。”
片刻,过油肉半裸着提了裤子踅了出来,他居然还有几分羞赧,几分扭捏,低了头对我说:“尕司令,谢你老人家了,这事情还麻烦你跑一趟。”
我说:“过油肉,你也是老伙计了,伙里的规矩你总该知道么。”
过油肉傻乎乎地说:“啥规矩?”
四瓣子过去踢了他一脚说:“你狗日的还做梦呢,还不快给尕司令跪下求饶。”
过油肉拧着脑袋对四瓣子吆喝:“你这ⅲ啥事情么?你叫我求啥事情呢么?”
我说:“奸人妇女,是活埋呢还是枪打呢?”
“奸人妇女?我没有奸人妇女呀。”
这狗日的提上裤子就不认账,我也说不清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只好问他:“你没有奸人妇女你刚才在房子里头干啥呢?”
“我睡觉呢么。”
“跟谁睡觉呢?”
“跟王寡妇么。”
“狗日的你还敢说你没有奸人妇女?”
过油肉梗着脖子辩解:“啥叫奸人妇女?王寡妇又没有人,单独一个,我跟她咋能叫奸人妇女呢?”
我们说的奸人妇女是指两种情况,一种是跟有夫之妇通奸,一种是女人不同意强行奸污,简称强奸。凡是这两种情况,按我们的规矩都是死罪,或者枪毙,或者活埋。过油肉辩解的意思是王寡妇并没有男人,王寡妇跟他睡觉是两相情愿的,所以他和她算不上跟有夫之妇通奸这一条。
我呵斥他:“人家是寡妇,你凭啥跟人家睡呢?这是坏人贞节的事情,你自己说咋办呢?”
过油肉不敢吱声了,半晌才低声说:“就是因为她是寡妇我才跟她睡呢么,她要有男人我也不敢跟她睡。”
“人家愿意跟你睡吗?你不用强,人家好好的寡妇能跟你睡到一搭里坏了人家十多年的贞节?”李冬青在一旁忍不住插嘴说。
过油肉认得他,不屑地撇撇嘴说:“你还说我呢,你爹活着的时候就跟人家睡过,不信你问王寡妇。”
李冬青大窘,天很黑,我却可以觉出来他气得浑身抖了起来:“你,你,尕司令,你这个伙计不但强奸寡妇,还把村子里的鸡鸭猪狗都给吃光了。一说是狗娃山上下来的,佃户们谁也不敢惹他们,他们整天偷鸡摸狗把村里的人祸害得没办法过了,你得给村里人做主。”
我问过油肉:“你把人家村里的鸡鸭猪狗都弄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