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一切,我恨他的卑鄙和狡猾,恨他的野蛮和胆量。
我坐着喝剩咖啡,考虑下一步怎么办。詹姆斯的所作所为虽然看似愚蠢,但我还是明白他的深层动机是什么,从一开始我就看出他的偷盗和他内心深处的某种饥渴有联系。这艘“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号”曾是他父亲的世界,而他却因为偷窃被捉从这个世界里被赶出去。是的,被赶走了,和别的吸血鬼把我赶走一样。因此,他肯定特别渴望带着他的新威力和新财富重返这个世界。为此他可能经过特别周密的筹划,从交换身体之日确定下来之后就开始筹划。假设我把这个日期定在以后,他也会安排过几天在另一个港口登船。事实上,他有能力在距离乔治城不远的地方开始他的旅行,并在船启锚之前袭击我的纽约代理人。我想起他当时坐在乔治城他那昏暗的小厨房里不断看手表的情形。这手表现在戴在我的手上。
大卫终于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拿着笔记本。一切都安排好了。
“在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号上没有叫克莱伦斯-奥德博蒂的人,但有个神秘的英国年轻男人叫贾森-哈密尔顿,在船从纽约启航前两天预订了船上豪华的维多利亚女王套舱。眼下我们只好假定此人就是詹姆斯。在咱们到达格林纳达之前会有更多关于他的情况。我们的调查员已经展开了工作。
“我们俩已经预定了驶出格林纳达的两个小套房,同咱们这个神秘的朋友在同一层甲板。咱俩必须在明天船在下午五点启锚之前随时准备登船。”
“与我们有关的第一趟航班在三个小时后起飞离开新奥尔良。我们至少要用其中一个小时从一个先生那儿获得两份假护照。此人在干这类事方面很可靠,并且现在正等着我们去。我这儿有地址。”
“太好了。我手头有大量现金。”
“很好。我们的一个调查员将在格林纳达和咱们碰头,此人很精明,我已与他共事多年。他已经预订第三船舱,靠船里,五号甲板上。他将把几件小型的先进武器偷运进船上,还有那个我们日后会用上的皮箱。”
“这些武器对那个穿着我原来的身体的人根本没用。当然日后就能派上…”
“一点不错,”大卫说。“在换回身体后,我需要一支枪保护自己,防备这个年轻漂亮的人体。”他指指我,接着讲:“我的调查员先正式登船,然后再偷偷溜下船,把他的舱室和这些伧留给我们。我们将用新的身分履行通常的上船手续。我已经给我们起好了化名,恐怕一定得这样做。你可别介意,你是个美国人,叫谢里顿-布莱克伍德。我是个退休的英国外科医生,叫亚历山大-斯托克。从事这类使命最好化装成医生,你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很感谢你没有用H.P.拉夫克拉夫特这个名字,”我故意夸大地叹了口气说。“咱们现在就出发吗?”
“是的,我已经叫了辆计程车,走之前得准备点热带穿的衣服,不然看上去滑稽透顶。得把握时间了。现在你能否用你肌肉发达的手臂帮我拎一下这个手提箱?!我会感谢你一辈子。”
“我很失望。”
“失望什么?”他停下来盯着我,然后像今天早些时候那样脸红。“莱斯特,现在没空干那种事。”
“大卫,就算咱们成功了,这也可能是咱俩的最后一次机会。”
“那好,”他说“今天晚上,在格林纳达的海滩旅馆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来讨论这个问题,当然这要取决于你的对离体技术掌握得有多快而定。现在,拿出你青年人的活力和干劲来,发挥创造性,先帮我提这个箱子,我已是七十四岁的老人了。”
“太好了。但在出发之前我想了解点事?”
“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噢,这你清楚。”
“不,我不明白。”
他冷静地盯了我好一会儿,然后说:“我关心你!我才不管你穿着谁的肉体呢。这是事实。不过说真的,这个可怕的肉体窃贼真把我吓坏了。对,把我吓得魂不附体。他是个傻瓜,总是自取灭亡。这没错,但这一次我认为你是对的。他一点也不想被人抓住,虽然他以前曾被捕入过狱。他正在计画取得长远的成功,而且可能不久就会厌烦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号。所以我们必须行动。你来提着箱子。我把它拖上楼梯时差点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