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罗里达州巴尔哈伯附近出击过一次。这两次都是在摩天大楼里,闯入的方法与纽约那次相同透过玻璃墙。三次犯罪都把家具砸个粉碎,墙壁保险柜被连根扯开,票据、金银、珠宝洗劫一空。一人死在纽约,血被吸干。两个妇女在佛罗里达也被吸干血液,一家人在圣多明哥惨遭杀害,只有父亲是用传统吸血鬼的方式被吸干血。”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他像个机器人横冲直撞!”我下了结论。
“我也这么想。是他的毁灭性和蛮力最初引起我的注意。这家伙笨拙得难以置信!而且整个行动愚不可及。但我搞不懂他为什么选择这些地点作为偷盗的目标。”
他突然顿住并转过身去,甚至害羞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脱光了所有衣服,正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使他可笑地拘谨起来,脸上甚至浮起了红晕。
“干袜子在这儿,”他说。”你怎么就知道让雨打湿了衣服乱跑?”他低着头把袜子递给我。
“我什么都不太懂,”我说。“我发现这正是我的缺点。我明白你提及作案地点的含义了。他明明在波士顿或纽约郊区就能抢它个心满意足,可为啥还要跑到加勒比海地区去偷去抢?”
“对呀。除非地方的严寒使他特别不舒服。但这成其为理由吗?”
“不。他没有那么敏感。这没有必然的关系。”
穿上干衣裤感觉真舒服。而且还合身,虽然因为样式老而松松垮垮,不是那种青年人爱穿的订做的紧身衣。衬衫用厚厚的绒面呢制成,粗花呢的裤子都是褶皱,不过短外衣穿着既暖和又舒服。
“瞧,我用凡人手指就是系不上这个结,”我说“但我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大卫?你难道也这样不修边幅吗?上帝,咱俩看上去像是参加葬礼。我干嘛要在脖子上戴这个套索似的玩意儿?”
“因为不戴它你穿着西装看上去就像傻瓜,”他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我来帮你系。”他朝我走过来时脸上又露出了害羞的表情,我明白他受到我这副肉体的强大吸引。我原来的身体使他惊奇,但我现在的身体却真正点燃了他的热情。他的手指在忙着给我打领结。我一边感受着那点痒痒的小压力,一边注视着他,发现我也被他深深吸引住了。
我想起我有许多次想把他楼进我的怀抱,再慢慢把牙齿轻轻嵌进他的脖颈,吸吮他的血。呵,我现在可以抱着他而又不吸他的血——我成为人类,只能以人类的情欲表现感受我与他的肢体接触,可以随便做些亲密的手势和愉快的拥抱,他和我也许都喜欢这样呢。
这想法使我瘫软下来。我感到我的皮肤表面麻酥酥的。我感到我与他有了关系,恰如我与那不幸被我强迫的年轻女人有了关系,恰如我在冰天雪地的华府与那些游客(他们是我的同胞兄弟姐妹)有了关系,恰如我与可爱的葛丽卿有了关系。
我毕竟成为人,并且和他人在一起!这意识强烈得使我突然惧怕起它来,我惧怕它的美妙,也见到这种惧怕本身就是其美妙的一部分。
哦,是啊,现在我和他一样也是凡人。我活动了一下手指,慢慢挺直后背,听凭那麻酥酥的感觉演变成强烈的性欲。
大卫猛地挣脱我的怀抱——他有所警觉并毅然打断了我。然后,他从椅背上拾起那件外套,帮我穿上。
“你得把你的奇遇都告诉我,”他说。“一个小时之内,我们就可以从伦敦那儿获得新消息,假如这杂种再作案的话。”
我伸出我那软弱的凡人之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拉过来,轻轻吻一下他的脸颊,他再次后退。
“少来这些啦,”他像哄小孩似地说。“我只想了解所有情况。你吃过早饭吗?你需要一块手帕。这儿有。”
“怎样获得从伦敦来的消息?”
“泰拉玛斯卡会给旅馆发来传真。现在我们先一起吃点东西。我们有一整天时间可以弄清这个问题。”
“但愿他两夜前没有死在圣多明哥。”我叹了口气说。我心中又笼罩着沉重的绝望。刚才那甜蜜但受挫的性欲抑制下来了。
大卫又从皮箱里取出一条羊毛长围巾,把它围在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