偲没好气:“那姐姐就不该让他进来。”
“凭什么呀,坐下喝杯酒吃块糕,我好讹他银子不是?这样的冤大头不狠狠宰一刀,我回头上哪儿找去?”舞依口是心非,故意说些夸张的话,一面却忍不住催促偲偲“孩子我看着呢,人家特特来见你的,怎么也得你打发才好。”
偲偲睨她一眼,知道自己是推脱不过了,心想为了大婚那日他跑来帮忙找孩子的事,道一声谢也是应该的,终是半推半就地去了。
出门下楼,正遇见澄离没头没脑地走上来,瞧见自己唬了一跳似的,把手里的包袱紧紧抓了抓,偲偲顺口问她是不是出门才回来,她连连点头。偲偲本不在意,随口嘱咐几句要走,却被澄离叫住。
她紧张兮兮地说:“总不能让姐姐们白养我,今日起我想和姐妹们一起接客,不管是什么客人,只要能做生意能赚钱就好。”
偲偲略感惊讶,但问:“你想通了?我不逼你,楼里多一双筷子还是养得起的。你初夜赚来的那些钱,也足够你在这里吃一辈子白饭。即便将来我不在楼里,我也会嘱咐其他人别亏待你。”
澄离甚是感激,竟跪下道:“姐姐疼我我知道,可我也不想一辈子就这么糊涂去了,接客总是好的,能赚银子自己手上宽松些,再者若遇见好的人,将来把我赎出去也未可知,怎么都比窝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做来得强。”
偲偲见她如是像是做过周全考虑,也不愿再为难她,只问道:“所以你出去买了些行头首饰?”
澄离有些尴尬,摸了摸身边的包袱笑答:“总要打扮打扮才好,胭脂水粉都缺了。”
“你能有多少钱,往后挣了钱再自己出去买吧,这些日子若要用,问管事的姐姐要就是了。”偲偲倒还好心,摇头叹道“你好好的,也不至于舞依姐姐总拿你作伐子,今晚先在楼下坐坐,适应了再计算着接客吧。”
“多谢姐姐,多谢姐姐。”澄离高兴得不行,就差给偲偲磕头。
别过澄离来见梁允泽,偲偲的心情说不上好坏,进门见那男人呆呆站在窗前,她随意扯过一句话做开场白:“楼下左不过这几家店铺这一些行人,有什么可看的?”
梁允泽闻声转过来,见偲偲一袭水湖绿裙衫翩然而至,竟有些呆,回过神又忙问:“你脚上的伤可好些了?”
偲偲则被提醒了什么似的,反问他:“你手上的伤呢?”
两人彼此沉默了须臾,才坐定下来,偲偲斟茶给他,缓缓道:“那一天的事,是虚惊一场,若非有人刻意把鹤鹤藏起来,在我身边她丢不了,所以我希望你母亲不要多想,更不要以此作为理由,把孩子从我身边带走。”
“你多虑了,我娘没想过抢走鹤鹤,她是喜欢孩子想要孙女,可她…”梁允泽顿住,笑了笑说“我之前说过的话,不会更改,只要你不愿意,没人会带走鹤鹤。”
偲偲淡淡看他一眼,别过头道:“你和韩小姐的婚事呢?”
“搁置了,三年内我不能娶亲,这是圣旨。”
“听说你要退婚?”
“你怎么知道?”梁允泽愣了愣,但很快就自问自答“云霄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