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就走了。
我真感激阿贝尔没有把他的作品寄给我!我一翻阅就会感到丢脸;说
丢脸,主要不是指书本身,——我在书中看到的蠢话比下流话多——而是
想到书的作者阿贝尔,就是你的好友阿贝尔·沃蒂埃。我一页页看下去,
并没有找见《时代》杂志的批评家所发现的“伟大天才”在我们勒阿弗
尔经常谈论阿贝尔的小圈子里,我听说这本书非常成功。这种不可理喻的
庸俗无聊的才智,被称作“轻松自如”和“优美”;自不待言,我始终持
谨慎的态度,只对你谈谈我的读后感。至于可怜的沃蒂埃牧师,开头他挺
伤心,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后来就拿不定主意了,是不是应当引以自豪;
周围的人都极力劝他相信儿子的成功。昨天在普朗蒂埃姑妈家,V太太突然
说:“令郎成绩斐然,牧师先生,您应当高兴才是!”他却有点惶恐不安,
回答说:“上帝啊,我还没有想到这一步…”“您会想到的!您会想到
的!”姑妈连声说道,她这话当然没有恶意,不过语气充满了鼓励,把所
有人,包括牧师木人全逗笑了。据说报上已经载文,透露他正为一家通俗
剧院创作剧本:《新阿拜拉尔》,可是搬上舞台会怎么样呢?…可怜的
阿贝尔:难道这就是池所渴望的成功,并要以此为满足吗?
昨天我阅读《永恒的安慰》,看到这段话:“凡真正渴求真正永恒的
荣耀者,则必放弃世俗的荣耀;凡不能于内心鄙视世俗的荣耀者,则必不
会爱上天的荣耀。”由此我想:我的上帝,感谢你选中杰罗姆当此上天的
荣耀,而相比之下,另一种荣耀不值一提。
在单调的营生中,一周又一周,一月又一月流逝过去。然而,我的思想只能紧紧抓住回忆或者希望,倒也不怎么觉得时间过得多慢,时日多么漫长。
舅父和阿莉莎打算六月份去尼姆郊区看望朱丽叶,那是她的预产期;不过,那边的消息不太好,他们便提前动身了。
到尼姆之后,阿莉莎给我写信来:
你的上封信寄到勒阿弗尔时,不巧我们刚刚离开,经过一周才转到我
手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整整一周,我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又惊悚,
又猜疑,虚弱得很。我的兄弟啊!只有同你在一起,我才能真正成为我自
己,超越我自己…
朱丽叶身体状况有所好转,说不上哪天就分娩,我们等着,并不怎么
担心。她知道我今天早晨给你写信。我们到达埃格一维弗的次日,她就问
过我:“杰罗姆呢,他怎么样啦?…他一直给你写信吗?…”我自然
不能对她说谎。“你再给他写信时,就告诉他…”她迟疑一下,又含笑
极为轻柔地说:“…说我治好了。”——她给我写信总那么快活,只怕
她是做戏骗我,也骗她自己…她今天用来营造幸福的东西,同她从前所
梦想的大相径庭,而当初她的幸福应当取决于她所梦想的东西!…噢!
所谓的幸福同心灵相去不远,而似乎构成幸福的外部因素则无足轻重!我
独自在常青灌木丛那边漫步,有许多感触,这里就不赘述了;不过我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