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害怕地望着这个瘦削冷峻还有一双斗鸡眼的中年人。
这人正是北邙三蛇中的赤练蛇祁京、他哼了一声,道:
“墙上的破洞补得很快啊,这敢情好,省得我动手之时,被左邻右舍窥见…”
他那阴森的声音中,充满了杀机。阿烈虽然毫无江湖经验,年纪尚幼,但也一听而知。
他打心中厌恨此人,此时恨意更强烈了,竟超过了恐惧,反而恢复镇定,心念一转,抗声道:“你想干什么?我母子又没有得罪你。”
祁京冷冷道:“你敢情还未识得害怕死亡,这叫做初生之犊不畏虎。”
他话声稍顿,又道:
“你问得好,不错,你母子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但我向例是心中决定了要杀死谁,便一定要做到。我今日已决意取你小命,目下便是来动手的。”
阿烈尽管憎恨之极,毫不害怕,但却做不出任何行动,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只听祁京侧耳一听,讶道:“奇了,你母亲为何竟不尖声惊叫?”
阿烈咬牙切齿的道:“我娘睡着了。”
祁京道:
“哦!那是服了梅庵主之药的原故!既然如此,我就不必杀死她了,嘿,嘿…”他冷笑两声,又道:
“本来我正想等她惊叫,然后迫得我不能不下手,一并取她性命。”
阿烈本来一直跟他瞪眼睛,但一听他这么说,深恐母亲忽然醒转,也遭这个恶贱杀害,不禁垂低头,心想:“恶贼,你快快杀了我,然后滚你的蛋吧!”
祁京冷冷道:“咦!你已害怕了,对不对?”
阿烈很想瞪眼骂他,但他怕只怕惊醒了母亲。所以忍住这个冲动,心中无声地骂道:
“见你奶奶的鬼,我才不怕你呢!”
祁京如何想得到这个孩子心中捣鬼骂他,当下又道:
“你既然害旧,那么老子就给你一条生路的机会”
阿烈低头不睬,耳杂却留心地聆听。
祁京说道:
“我们回去之后,已接获报告,晓得了什么人在这屋子里动手的,但假如你肯把经过情形说出来,全不隐瞒,我就饶你一命。”
如若是老练江湖,或者会想到对方这番话可能是诈骗之言。但在死亡威胁之下,也实是难以继续瞒着真情。
何况阿烈年纪尚幼,那知人心的狡诈?心想:
“他们既然已知道动手之人,我说也无妨。”
祁京晓得这一手必可诈出真情,所以很有把握地盯视着这个孩子,耐心的等他回答。
他早已盘算好了“等这孩子说过了详情,不管他与查家有无关连。也得下手取性命,以绝后患。
阿烈缓缓道:
“当时我在房内听到声音,探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汉子走进来,样子可怕得很。”
他这话是叙述那少林派被害之人,但祁京不知底蕴,插口道:
“唔!不错,报告上说的正是身材高大的汉子。”
阿烈暗自一怔,又道:“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他故意停了一下,祁京接口道:
“那就是被害之人,我们已知道,不必多说了。”
莫说阿烈相当聪明,就算是天份平常的人,也顿时晓得祁京所得到的报告完全不实。
因为那个动手之人乃是个梳着高髻,身量纤细的女人,与祁京的报告简直相差太远了。
阿烈颞颥一下,又道:
“我见了那高大的人,不知如何十分惊恐,连忙缩回我娘的床边。然后不久就听到外面大响一声…以后你们就来了。”
祁京沉思片刻,道:
“你只见过他一眼,没有讲话,他可曾跟后面进来之人说话?”
阿烈道:“没有。假如不是门响,我根本不会想到外面有人。”
祁京道:“我再问你一句,假如你答不出来,我就当场宰了你。”
他的声音和表情都突然变得十分凶狠可怕。
阿烈心中大惊,知道一定是那里不妥了。但到底是那里出错,他的确没有法子想得出来。
祁京伸手揪住他的胸口衣服,冷冷道:
“这本是很简单之事,你日间何故死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