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病妇沙哑断续的道:
“我…我们都不…知道…阿烈正和我说话…忽然外面大响一声,房子都…
差点塌了…我拉住阿烈,正在害怕…便听到外面人声喧闹…然后王大叔他们都来了…”
她虽是说得不多,然而却把经过情形都完全说个明白,简直无须再问第二遍,梅庵主点点头,道:
“这话很合情合理,贫尼完全相信,不过你或者会漏了一些什么,例如先有人说话的声音,或是当响声过后;有人在房门窥看了一眼之类的事情,这些小事情都很重要,因为假如你能帮助我们,便等如做了善事,免得又有人死在那凶手的手中…”
外屋之人都会心地点头相觑,只因梅庵主用的手法高明无比,一方面能使对方镇静下来,另方面触动她为善之心,莫说是普通的人,即使是老练江湖,也很难不吐露出真言。
那病妇想了一会才道:
“事前没有一点动静,我记得很清楚,尤其是一声大响之后,我们都向房门注视,亦不曾见到任何人的影子。”
房外姓祁的中年人这时放下阿烈,冷冷道:
“小孩,你呢?有没有见到任何人?”
假如这话是梅庵主探询,阿烈一定会迟疑一下才作答,但这姓祁的人已使他生出极强烈的恶感,因此他毫不思索,摇头道:
“没有,一点影子都没有!”
心中暗暗想道:“我才不告诉你呢!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说。”
但他内心这一股憎恨,不知不觉中已从双眸中流露出来,姓祁的中年人走了几十年江湖,何等老练,一望而知这孩子对自己十分怀恨,顿时泛起了杀机,心想:
“我祁京若是不能取你的性命,就枉为北邙三蛇之一了!”
当然他内心的意思,不会被人窥破,因为他那张嵌着一对斗鸡眼的瘦削面庞上,老是那么阴沉冰冷,毫无表情。
“假如你不是化血门查家后裔,而只是这开封城内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则瞧不见这等武林高手,也不是奇怪之事!”
他又提起“化血门查家”众人神情微变,露出凛惕之意,所有的目光,都凌厉地集中在阿烈身上。
不嗔师转眼向须发如霜的老头子望去,道:
“董老施主怎么说?”
姓董的老头子哼了一声,目光移到那中年道士面上,道:
“峨嵋程真人较有经验,只不知他有何高见?”
这两人说的只是征询意见之言,但口气中却透露出森森的杀机,真使人不寒而悚。
峨媚派的程真人缓缓道:
“这查家独门标记血羽檄,已绝迹了十六年之久,但前个月首先在敝山发现,目下又发生在少林派弟子身上,这实在是一大警兆,上一次血羽檄发出之地,乃是在一座农村之中,敝派之人赶去一查,发现这一户人家大小六口,全都是内脏糜烂致死,外表上七窍流血,这一件事的始末详情,敝派已立刻遣人分头密告有关各派掌门人了。”
他停顿一下,这才说出他的结论,道:
“想不到咱们这次秘密集会,商议此事之时,竟又发生同样之事,此中深意,实堪玩味,贫道建议董老施主先设法查明此子的身世年岁,再定对策。”-
个矮胖的中年人接口道:
“这果然是当务之急,天下之事,有时凑巧的教人难以置信。”
姓董的老头子向屋外叫了一声,一个劲装大汉应声进来,此人相貌既剽悍而又精干,躬身施礼,道:“师父有何吩咐?”
姓董的老头子,道:
“李猷,咱们七星门忝为地主,今日发生了事故,自然引疚负责,那位少林派遇害的张兄,你平日与他素有往来,可派人详查他今日的行踪,此外,你亲自负责澈查这孩子的身世来历,以及确实年岁。
李猷道:“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