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事出无心,贫尼甚愿向诸位同道关说,请姑娘回家。”
欧阳菁一面听梅庵主说话,一面细细打量床上的病妇,心想:
“这个有病妇人不知是谁,她目下虽是憔悴苍老,但五官端秀,皮肤白哲,当年必是美貌佳人”
梅庵主话声一歇,外头董公川重重的哼了一声,他乃是提醒梅庵主别忘记七星门有人死在此女手底之意。
欧阳菁伸伸舌头,做个鬼脸,道:
“梅庵主,您是正派高人,德望尊隆,晚辈十分敬仰,但晚辈已闯下大祸,如何能平安跨出此屋?”
梅庵主道:
“你年纪尚幼,谁也不好意思为难于你!假如姑娘出手解救七星门的李施主的话,那更是皆大欢喜之事,姑娘意下如何?”
外面的董公川一听李七尚可施救,可就不肯哼声了。
梅庵主又道:
“贵府的毒药暗器名震天下,如若姑娘不肯出手施救,别人决计无法可想。依贫尼之见,姑娘最好及早施救,免得伤了和气。”
欧阳菁道:“既然庵主这么说,晚辈岂敢有违。”
她取出一个小纸包,入房交给梅底主,又道:
“他们一定信不过我,这是解药,份量很少,抹在鼻孔之内,那人马上返魂复活。”
梅庵主接在手中,不免有点踌躇,想道:
“假如真是解药,自无话说,我的面子也有了。但如若不是真的解药,而此女又乘机破窗而遁,我如何向董公川交代?”
这梅庵主虽是慈悲为怀,抱着息事宁人之心。也不忍眼见武林中都享盛名的冀北欧阳家和七星门结下仇恨,发生杀戮之祸,是以尽力设法从中排解。
但她本身也是老江湖,阅历丰富,岂能随便轻信这女孩子之言?万一被欧阳菁所骗,岂不是把华山派也牵扯在内?
她心中尽管诸多考虑,外表上仍然不动声色,伸手接过那个纸包,轻轻一捏,果然是一些药末。
这时她唯一可行之法,就是托别人拿药出去施救,而所托的人选,自然莫过于那董公川了。
欧阳菁精乖之至,咯咯笑道:
“梅庵主,晚辈久仰您是德高望重,侠行昭著的前辈高人,所以献出解药。假如您信得过晚辈,便请亲自施救。如若信不过我、还望您把解药还给我。”梅庵主心中一楞,循道:
“这女孩子比老江湖还要厉害,我这一介入她就想法子考我一考,这倒是一道难题。
假如我轻信了她,却被她所愚弄,趁机逃遁,我这个人自是丢不起。但如若不信她,还她解药。万一此药不假,这女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托住此药出去施救,把人救活了,我这个人亦是丢不起。”
她心念电转,迅即下了决心,微微一笑,道:
“善哉!善哉!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尼岂能对欧阳姑娘你多疑?贫尼这厢先行谢过。”
说罢,举步出房。外面的人无不参透这件事里面的文章,所以都很感兴趣地望住梅庵主。
不过众人心中都甚是佩服这位老尼的决定,因为以梅庵主一个出家人的身份而言,自应以慈悲救人为重,其他的考虑,都属次要。
欧阳菁走到榻边,甜甜地一笑,道:“大婶,你长得真美呀!”
阿烈的母亲苦笑一下,道:
“姑娘别取笑了,你才是真真正正的美人胎子。”
欧阳菁俯身靠近她,低声道:
“听说化血门查大少爷,乃是武林中有名的美男子,又是风流种子,到处留情,以大婶的艳丽容貌,他十六年以前看上了你,不足为奇。”
阿烈的母亲疲乏地闭上眼睛,缓缓道:
“姑娘说的什么话,我都听不懂。”
欧阳菁的美眸中,射出强烈和锐利的光芒,紧紧盯住这个贫病交侵的妇人。但她察看不出丝毫破绽,当下轻轻透一口气,起身走开。
梅庵主已从大门进来,说道:
“董施主。贵派弟子已经苏醒了,谅可迅即复元。”
董公川抱拳道:“有劳梅庵主从中调解,老朽感铭不忘。”
众人的目光都移到站在房门口的欧阳菁面上,只见她露出深思冥索的表情。但只一转瞬间,她又恢复了慧黠活泼的神态,高声说道: